恶毒女配想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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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神秘男人

然而,命运的波澜从不只拍打一人的海岸。当安安在奢华别墅中为剧情的脱轨而烦忧时,郝千金正独自一人,拖着略显疲惫却依旧维持着优雅仪态的步伐,走向那个与她的名字、她的学校、乃至她周身气质都格格不入的家。

穿过狭窄、堆满杂物的老旧楼道,推开那扇油漆剥落、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那是经年累月的潮湿霉味混杂着隔壁公共卫生间若有若无的下水道返味,沉闷地淤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挥之不去。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勉强隔开的一室一厅(如果那个仅能放下一张折叠桌和两把塑料凳的过道空间也能称之为“厅”的话),外加一个局促得转不开身的卫生间。整个空间加起来,恐怕还不如贵族学校里那些阔少小姐们盥洗室的四分之一大。郝千金曾因同学的“好奇”或“怜悯”被带来“参观”过,那些目光中的惊讶、鄙夷甚至一丝猎奇,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底。

她轻轻放下书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点心盒——那是某位家境优渥的同学随手塞给她的。盒子上的缎带和烫金Logo在昏暗、斑驳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突兀,与周围简陋、甚至有些破败的环境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她将盒子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折叠小桌上,指尖划过冰凉的盒面,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父母倾尽所有,砸锅卖铁才勉强将她送进那所光鲜亮丽的贵族学校,代价就是蜗居在这方寸之地,日夜忍受着生活的窘迫。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无数次在心里问过,将自己置于这巨大的落差之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声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小屋的沉寂。

郝千金微微一怔,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剪裁精良、质地昂贵的深色西装,将他挺拔的身形包裹得一丝不苟,皮鞋纤尘不染,与这破旧楼道格格不入。他的身高极具压迫感,比郝千金高出一个头还多。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巨大的纯黑色雨伞——伞面宽大,伞骨结实,即使在楼道里,他也习惯性地将伞微微前倾,低垂的伞檐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看不清任何表情。

郝千金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身影瞬间被那巨大的黑伞笼罩。两人上半身都隐在伞下的阴影里,仿佛与外界隔绝。

“你过得好吗?”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磁性,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还可以吧。”郝千金的声音很轻,带着惯常的温和,随即,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试图驱散伞下的沉闷,那笑容努力想显得明媚,却像在阴霾天里强开的太阳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

男人沉默了几秒。伞下狭小的空间里,郝千金能感觉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忽然,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手腕微动,似乎想用指背或指节去触碰她垂落在肩侧的一缕秀发。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试探性的亲昵。

郝千金几乎是本能地、极其细微地向后缩了一下肩膀,避开了那微小的接触。伞下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

她立刻开口,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打破了这微妙的尴尬:“谢谢你……总是帮助我的父母。上次他们投资失败,如果不是你……他们可能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的声音里有着真切的庆幸和后怕。

男人收回手,重新握紧了伞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赞同?或者说是困惑:“为什么不住我给你找的房子?”他指的是那处环境清幽、设施齐全的公寓,远比这里舒适百倍。

郝千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彻底从那把巨大的黑伞笼罩下退了出来,重新站在了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一直恭敬地站在男人身后、同样西装革履的随从适时地将伞面抬高了一些,露出了男人完整的、英俊却过分冷峻的面容,和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那目光落在郝千金身上,带着无声的压力。

“不用了,”郝千金微微垂下眼帘,避开那过于直接的注视,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谢谢你。我已经……承受了你很大的恩惠了。真的……够了。”

男人看着她,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翻涌了一下,但很快归于沉寂。他低沉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笃定:“其实,你本不必承受如此糟糕的生活。”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锁住郝千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因为真正的千金,其实是你。”

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再次抬起头,对着男人展露出一个比刚才更加灿烂、却也更加公式化的笑容,仿佛在回应一句普通的客套话:“谢谢你的夸奖。”

男人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奉上一张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卡。

“拿着。”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额度没有上限。你知道密码,是我告诉过你的那几个数字。”他报出了一串简洁的数字组合,然后强调,“无论在哪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刷这张卡。我的私人号码,刚才给你打电话时应该已经留在你手机里了。记住,任何需要,打给我。”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郝千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保护欲,或者说是……掌控欲。

郝千金看着那张象征着无限财富和权力的卡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甚至刻意地向后退了半步,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清晰的无形界限。她抬起头,直视着男人,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磐石般的坚持:“真的谢谢你。将来等我工作了,有能力了,我一定会把之前你帮助我和我父母的都还清的。但是……这张卡,我真的不能收。你的帮助已经很多了,我不能再接受更多了。”她的拒绝清晰而坚定。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似乎有风暴在酝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审视着她脸上不容置疑的坚持,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最终,他没有再强求,只是对随从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随从立刻恭敬地将黑卡收回。

“记住我的话,”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最后的强调,“有需要,一定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郝千金,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脑子里。

郝千金轻轻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谢谢你。”

男人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然后利落地转身。随从立刻撑开黑伞,重新遮住了他的身影。他迈开长腿,走下狭窄破旧的楼梯,坐进那辆早已等候在楼下、与周遭环境形成巨大反差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中。车子悄无声息地启动,很快消失在巷口。

郝千金站在门口,目送着那辆象征着另一个遥远世界的豪车彻底消失,才缓缓转身回到那个散发着异味的狭小空间里。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粗糙的门板,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