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起始之日」

处于中央大广场边缘的平慎渡动了……

在那道血色天幕消散的瞬间，平慎渡便轻拍“双子星”兄弟的肩，而后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往城镇之外疾驰而去。

这让处于他身后、本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卡斯托耳和波鲁克斯都慢了几拍。

等他们反应过来，空旷主街尽头的平慎渡的背影，已经如同豆点大小了。

鬼使神差之下，他们竟也不顾一切地跨出脚步，奋力追上前去。

也许是从那三个多小时的组队战斗开始，他们就已经隐约察觉到平慎渡与其他玩家有着很多不同之处：

活跃于最前线的顶尖玩家、无比凌厉简练的战斗技巧、

强大的执行力、永远游刃有余的自信、

只要眼前还有亮着红色游标的野怪就绝不会停止挥刀的战斗狂……

似乎正是平慎渡展现出的这种毫不动摇的魄力，才不断吸引着他们自发跟随。

当然，此情此景之下，更可能是身陷“死亡游戏”的他们急于抓住那棵“救命稻草”，才会因为突然的一个念头，而做出这种下意识的举动。

与此同时，广场上一些迅速回过神来的封测玩家，也相继冲出拥挤的人群，朝城镇安全圈外的广阔草原拼命飞奔。

从这一刻开始，不同玩家所做出的反应就有了层次上的区分，也从“自救”与“被救”之间做出了选择。

然而这些都与早在两个月之前、便定下最终目标的平慎渡无关。

等级提升至「Lv4」之后，重新投身于战斗之中的他，已经可以从容应对草原上三两只野怪的围攻了。

游荡在南之草原上的野怪不单止有「Dire Wolf（残暴饿狼）」一种；

更多的还是如同其他幻想游戏中的史莱姆……也就是低级新手怪难度的「Frenzy Boar（狂躁山猪）」。

频繁被平慎渡触发仇恨的蓝色山猪亮出了它的獠牙，双眼泛起极具攻击性的红光，后蹄也在地上不断刨动着，随时准备「猪突猛进」。

但他却不躲不避，就在能让野怪顺利发起冲锋的平坦路径上站定，手上的曲刀也没有任何防备地垂在腿边。

乍看上去就是一副想让面前的野怪对他发动直接攻击的样子……

至少在战斗发生许久之后、才快步追上来的卡斯托耳和波鲁克斯两人看来，确实有着这种意味。

而当狂躁山猪发动突进技能，朝平慎渡笔直冲撞过去时，尚且隔着一段距离的“双子座”兄弟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如果慎渡君的生命值被清空了的话……’

脑海闪过这一念头，却不敢再做深想的卡斯托耳，喉间断然发出一声怒吼：

“波鲁克斯，快打断山猪的突进技！”

握着短刺尝试瞄准的波鲁克斯，却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

“不行、哥哥，根本够不到攻击距离——”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亮起技能光效的狂躁山猪、与原地不动的平慎渡距离不断拉近。

就在山猪的獠牙即将触及平慎渡的身体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反应。

可他既非闪身躲避，更不是蓄力攻击。

而是将手上的曲刀猛然扎向身前的地面，接着矮下身体，似乎是想借助狭长的刀身抵御野怪的冲击。

“嘭铿——”

山猪弯挺的獠牙悍然顶撞在他的曲刀上，在「猪突猛进」的加持下，顿时发出一声因剧烈碰撞带来的艰涩巨响。

附加在它厚实身体中的巨力也显现出来，直接将平慎渡往后拱撞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卷起滚滚烟尘，直到它冲锋的余威被消耗殆尽为止。

借助没入地面的半截曲刀，以及动用全身力量扛下野怪这发技能的平慎渡虽然还不至于被顶飞出去，但双腿已半陷进松软的沙土小路里；

血条也从满状态的绿色下滑到还剩七成左右的黄色区域。

只是他非但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反而更加兴奋了：

【「战斗时回复」熟练度：9/1000→10/1000】

释放的技能被强硬地抵挡下来之后，狂躁山猪已经陷入了短暂的僵直状态，无法及时调整身位再继续对平慎渡发动攻击。

而无法动弹的它，脖颈上的弱点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平慎渡的眼前。

他当即拔出曲刀刺入狂躁山猪脑后的软肉，受到弱点暴击的野怪伴随着一声惨痛的“哼唧”，应声瘫倒在地。

最后再被平慎渡照头补上一刀结果了性命。

与此同时，卡斯托耳和波鲁克斯两人也敏锐地注意到，平慎渡的血条居然趁着这个空隙回复到了绿色的安全区域。

他们这才明白，平慎渡之所以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纯粹是为了提升某个初始技能的熟练度而已。

身为封测玩家的“双子星”兄弟自然不会陌生，随即脱口而出：

“是「战斗时回复」……”

与其他主动技能不同，这个被动技能的熟练度提升条件更为苛刻，提升的方式也更为单一。

那就是——需要不断承受高额的伤害！

通常来说，根本不会有人会丧心病狂到主动提升这一技能的熟练度，何况还是在「SAO」俨然变成了“死亡游戏”的情况下。

至少他们自认不敢这样做，甚至连半点想法都不会有。

玩家等级达到「Lv6」之前，初始自带的技能栏位只有两个，可供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不论是卡斯托耳选择的「单手直剑」、「武器防御」，还是波鲁克斯的「单手短剑」和「投剑」；

都是兼顾前期攻防能力的同时，熟练度提升方式也更为便捷。

对于他们这些不愿以身试险的玩家来说，「战斗时回复」这个对玩家角色即战力提升不太明显的辅助技能，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这或许就是平慎渡可以成为这个游戏最顶尖玩家的原因之一，顶级玩家的进阶思路自然与寻常玩家不同。

回看这场还未结束的战斗，平慎渡已然再度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剩下的两只狂躁山猪的突进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冷静下来的两人看懂了他的用意之后，对于他的处境也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平慎渡看似疯狂的表面，实则建立在绝对理智之上。

哪怕两只「Lv1」的初级野怪一起发动攻击，最多也只能让等级达到「Lv4」的他的血条下降一半。

但却会在贡献熟练度之后，被他反手干净利落地击杀掉。

而处于战斗中的平慎渡，完全不在乎观战中的“双子座”兄弟他们脑补出什么结果，更不在乎他们作何感想。

他的眼里只有将技能熟练度提升至50点后，才可以解锁出来的技能mod效果——【「战斗时回复」冷却缩减，回复量小幅提升】而已。

相对而言，他的另一个主动技能「单手曲刀」的进度明显领先很多，熟练度已经逼近50点大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