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点寒芒引天妒
清晨。
“师兄！师兄你醒了吗？我给你熬了补元气的‘温脉汤’！”苏小小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靠近。她双手捧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粗陶盆，里面是热气腾腾、药香浓郁的汤汁。门槛对她来说有些高，她抬脚一跨——
“哎呀！”
重心不稳，身体前倾！整盆滚烫的药汤脱手而出，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抛物线！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响彻小院！滚烫的药汁，精准无比地泼在了何舟因为摔下墙而蹭破裤子、正对着门口的…臀部和大腿上！高温瞬间刺激皮肤，剧痛让何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弹起三尺高！
“我的腚！我的腿！我的…要害啊！”巨大的惊恐压倒了羞耻，何舟根本顾不上形象，捂着通红一片、火辣辣剧痛的下半身，一个箭步从还趴在地上的苏小小头顶飞跃而过，赤条条地冲向院角那口巨大的蓄水缸！
“噗通！”
水花四溅。
苏小小爬起来，揉着额头，只看到一个光溜溜、红彤彤的身影一闪而过扎进了水缸，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咦？师兄房里…养猴子了？这猴子的屁股…可真红啊…”
“猴你个头！那是你大师兄我！屁股是被你烫红的！”何舟的脑袋从水缸里冒出来，疼得龇牙咧嘴，声音都带着哭腔，“还好…还好你师兄我锻体基础还在，皮糙肉厚！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快！衣服！伤药！”他缩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嘶嘶地吸着冷气。
“啊？”苏小小一脸茫然，“师兄就是师兄啊，怎么会变…哦哦哦！我这就去！”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小脸通红，风一样跑去找药和干净衣物。
片刻后，何舟确认苏小小背对着他站在院门口，才龇牙咧嘴地从水缸里爬出来。他忍着剧痛，飞快地给烫伤的部位涂抹上清凉的药膏，再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锻体带来的强韧体质此刻发挥了作用，虽然痛感依旧强烈，但皮肤并未起泡，上了药后灼烧感消退了大半。
“呼…这原主虽然体弱，但基础的锻体功夫倒没落下…不幸中的万幸。”
何舟活动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走出小院。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青石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厚重的石碑，上书“千锤百炼”四个大字。
广场四周，九座风格各异、气势恢宏的院落呈环形分布，正是锻造宗的核心——九大分殿：临殿、兵殿、斗殿、者殿、皆殿、阵殿、列殿、在殿、前殿。
昨天在皆殿目睹炸炉的几个弟子看到何舟，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强忍着笑意打招呼：“何师兄…早啊！您…您这气色，挺红润哈？”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下半身瞟。
旁边的弟子也窃窃私语：“看！就是他！昨天在皆殿玩炸炉那个！”
“对对对！听说被剑一前辈像挂腊肉一样挑回去的…”
“啧啧，今天这架势，又添新伤了？”
几个男弟子挤眉弄眼：“何师兄这‘股’肤之伤，瞧着…甚是别致啊！”
几个女弟子则红着脸别过头去，昨天混乱中惊鸿一瞥的景象实在难忘。
何舟老脸一红，知道是昨天后背衣物尽毁的后遗症，只能梗着脖子，努力维持师兄威严：“咳咳！意外！纯属意外！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该干嘛干嘛去！”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离开这社死现场。
“师兄等等我！”苏小小像个跟屁虫一样追了上来。
何舟目标明确——皆殿。他需要一个新的药炉来完成那该死的系统任务。
皆殿内部空间远比外部看到的广阔，无数隐匿的阵法符文在墙壁地面流转，将各个功能迥异的锻造室、炼丹房分隔保护。这也是昨天炸炉只毁了何舟自己那间，未波及其他区域的原因。
刚踏入皆殿高大的门楼，一个靠在躺椅上、须发皆白的老者就掀开眼皮，懒洋洋地开口：“哟，是何小子啊。鹏长老的‘青玉炉’碎片老夫早上才让人清理走。怎么？还没被炸够？听老夫一句劝，炼丹就好好炼丹，锻造就专心锻造，莫要再想那‘丹锻合一’的邪路了。那不是你现在的境界能碰的。”老者正是负责看守皆殿物资、辈分极高的内门长老——宏川。
何舟压下心中的尴尬，堆起笑脸凑上去：“宏老教训的是！不过…小子昨天炸炉后，痛定思痛，似乎…抓住了一点灵感！您看…再借小子一个药炉试试？就一个！普通的下品药炉就行！老规矩，记我师傅账上！”他拍着胸脯保证。
宏川浑浊的老眼瞥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呵，抓住灵感？怕不是抓住你师傅的痛脚吧？鹏长老这点家底，迟早被你小子败光。”
话虽如此，他还是慢悠悠地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药炉丢给何舟，“喏，最普通的‘青石炉’，够你折腾了。再炸了，就等着被你师傅挂宗门旗杆上晾三年吧！”
排在后面等着领材料的几个炼药弟子，看到何舟又捧起一个新药炉，脸都绿了：
“何师兄！手下留情啊！”
“师兄！咱能换个爱好吗？炼药房经不起您这么炸啊！”
“是啊是啊！我们用的还是入门时发的旧炉子呢！您这都第二个了！”
苏小小在一旁使劲点头，小脸满是担忧：“嗯嗯！师兄你昨天炸炉可吓人了！炉灰喷了我一脸！还是我把你从里面扒拉出来的呢！”
何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补刀…精准而致命！他无奈地揉了揉苏小小的脑袋：“师妹放心！师兄这次…立军令状！绝对！不炸炉！”语气斩钉截铁。
手指刚接触到冰凉的青石炉壁——
【叮！检测到可绑定锻造台：青石药炉（下品）。是否绑定？
（注：造梦锻造模块需依托‘药炉’类器具方可启动。）
绑定后，宿主可通过系统引导，尝试进行‘丹锻合一’操作。
当前绑定上限：1。
绑定后原‘青玉炉（损毁）’自动解除。替换绑定需消耗少量精神力。】
“绑定！”何舟毫不犹豫。
何舟抱起药炉，无视身后炼药弟子们“哀悼”新炉子的目光，大步走向自己专属的那间锻造室。苏小小像条小尾巴，踮着脚尖紧紧跟上。
锻造室门一关，隔绝了外界喧嚣。室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墙壁地面铭刻着复杂的控温、聚灵、防护符文。中央是一个凹陷的火口，连接着地脉灵火。何舟将青石炉置于火口之上。
“师兄…你真的行吗？”苏小小躲在角落，双手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看，小脸上写满了“想看又怕被炸到”的矛盾。
“男人，不能说不行！”何舟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他这次没有摆什么花哨姿势，而是按照原主记忆和系统面板上突然浮现的、极其复杂玄奥的能量引导路线图，双手掐诀，精神力高度集中，低喝一声：“引灵！燃火！”
嗡！火口下方符文亮起，一道稳定的淡蓝色地脉灵火升腾而起，包裹住青石炉底部。温度开始攀升。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精神力符合最低引导标准。造梦锻造模块启动。
请按引导图注入精神力，调和炉内阴阳（矿物为阳刚，草木为阴柔），强行构建平衡场域。
警告：此过程极度危险，精神力消耗巨大，稍有不慎将引发能量对冲爆炸。是否继续？】
“继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舟咬牙，将全部心神沉入系统引导图中。
他首先取出一块拳头大小、泛着金属冷光的“寒月陨铁”，投入炉中。在灵火煅烧下，寒月陨铁速熔化成赤红的铁水，赤红的铁水因为本身为寒铁的原因温度下降的很快，何舟只能不断加入灵力支撑灵火的温度，铁水散发出灼热刚猛的气息。紧接着，他快速投入几株散发莹莹寒光的“银光草”。银光草一入炉，接触赤红铁水的瞬间，本该立刻化为灰烬，但在何舟精神力按照系统图疯狂引导下，一股奇异的、柔韧的能量场在炉内形成，硬生生将荧光草的草木精华包裹、压缩，！
阴阳相冲！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狭小的炉内疯狂角力，整个青石炉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炉壁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师兄！”苏小小吓得惊叫。
何舟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维持着那脆弱的平衡场域。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中疯狂刷屏：
【警告！能量对冲加剧！平衡场域临界点！精神力消耗速率200%！】
【警告！炉体结构濒临崩溃！建议立刻终止！】
【宿主精神力低于安全阈值！强行维持可能导致意识损伤！】
“闭嘴！给我…稳住！”何舟双眼赤红，牙龈都咬出了血。他不能停！停了就是炸炉+任务失败双重打击！他集中最后一丝清明，按照引导图，将精神力化作无数细丝，强行刺入狂暴的能量核心，进行最危险的“融锻”操作——将寒光草精华，一丝丝、一缕缕地“编织”进玄铁精的刚猛结构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何舟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时——
【叮！能量融合完成度100%！形态塑形中…】
嗡！！！
青石炉发出一声清越悠长、仿佛龙吟般的嗡鸣！炉壁的裂痕竟然在某种力量下缓缓弥合！狂暴的能量波动瞬间内敛！
轰咔——！！！
几乎在炉内嗡鸣响起的同一刹那！外界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一道水桶粗细、刺目欲盲的银紫色雷霆毫无征兆地撕裂苍穹，带着毁灭一切的煌煌天威，精准无比地劈在锻造室顶部的防护阵法光幕上！
咔嚓！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防护光幕，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应声碎裂！残余的雷光狠狠砸在屋顶，整个锻造室都剧烈摇晃了一下，瓦砾纷飞！
“器劫？！怎么可能？！”正在皆殿附近巡视的宏川长老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远处山巅，正在打坐的鹏鱼燕也霍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穿透空间，锁定皆殿方向，眉头紧锁：“丹锻合一…逆天而行…引动器劫？这小子…真让他弄成了点东西？”
整个锻造宗都被这晴天霹雳惊动，无数目光投向皆殿。
锻造室内，何舟和苏小小被那惊天动地的雷声和震动吓得一哆嗦，但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炉中之物吸引。
炉火彻底熄灭。炉底中央，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流转着深邃银辉、内部仿佛有银光缓缓旋动的丹丸，静静躺在那里。它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波动，既有金属的冰冷锋锐，又有草木的清凉生机。
“哇！师兄！成了！真的成了！是丹药吗？好漂亮！”苏小小惊喜地跳了起来。
何舟脸色苍白如纸，精神极度萎靡，但眼中却燃烧着狂喜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夹拈起那枚冰冷的银丸，声音带着兴奋的沙哑：“不，师妹，这不是丹。这是‘器’！其名——‘一点寒芒’！”
“器？可它明明是颗丸子呀？”苏小小满眼不解。
“看好了！”何舟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按照系统提示，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银丸核心。
咔…嗡！
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空间震荡的嗡鸣！那枚银丸瞬间解体，化作无数道冰冷璀璨的银色光线！光线交织、凝聚，刹那间，一杆长枪凭空出现在何舟手中！
枪长七尺有余，枪身非金非木，似由万载寒玉雕琢而成，通体流转着霜雪般的银辉，细看之下，无数细密玄奥、仿佛天然生成的冰晶纹路在内部若隐若现！枪尖一点寒芒，凝练到了极致，锐利之气透骨而出，仿佛能刺穿虚空，仅仅是目光接触都感到微微刺痛！枪缨并非寻常丝绦，而是由跳动的、冰冷的银色光焰构成，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凛冽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弥漫整个锻造室，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苏小小惊得小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连呼吸都屏住了：“天…天呐！变…变出来的！仙…仙家法宝！师兄！我能摸摸吗？好…好帅！”
何舟感受着长枪传来的冰冷与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疲惫一扫而空，豪气顿生：“师妹稍等！待师兄用它去‘说服’一下那些不信邪的，回来就让你玩个够！”他意念再动，长枪瞬间解体，重新化作那枚不起眼的银丸落入掌心。
他意气风发地拉开锻造室那扇被雷劈得焦黑、布满裂纹的大门。
门外，景象骇人！厚重的乌云如同墨汁般低垂翻滚，覆盖了整个皆殿上空，云层中无数粗大的银蛇疯狂流窜、汇聚，发出沉闷压抑的雷鸣！一股令人窒息、仿佛天地倾覆般的恐怖威压笼罩四野！那翻腾的雷云中心，一道刺目的电光漩涡，正死死锁定着何舟——准确地说，是他掌心中那枚蕴藏着“逆天”之器的银丸！
就在何舟一只脚踏出门槛，准备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成果时。
【警告！高能社死风险检测！‘精彩时刻’记录模块强制启动...天道友情出演，宿主请保重。】
何舟脑海中刚闪过那冰冷的提示，还未来得及吐槽——
轰隆！！！！
一道比之前击碎防护阵更加粗壮、凝练如实质、通体紫白、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恐怖雷霆，如同天罚之矛，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撕裂万物的意志，精准无比、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何舟的…天灵盖上！
“嗷——！！！！”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直冲云霄！何舟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焦炭！头发根根怒指苍穹，如同顶了个爆炸的黑色鸟窝！口鼻眼耳七窍齐齐喷出滚滚浓烟！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焦糊肉香和臭氧味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他浑身剧烈抽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只有手指还顽强地、微微颤抖地指着天空那依旧在酝酿更大恐怖的雷云。
“针…针对…这绝对是…针对…”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烤肉般的滋滋声。
宏川长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何舟旁边，正好目睹了这惨绝人寰又充满黑色幽默的一幕。被何舟这“天打雷劈”的造型逗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强忍着笑意调侃道：“哈哈哈！臭小子！让你搞禁忌之术！遭天谴了吧？这‘器劫’专劈逆天之物及其缔造者！避阵而行，直取天灵，啧啧，这因果，你自己扛着吧！”他目光却紧紧盯着何舟焦黑手掌里那枚依旧银辉流转的丸子，满是探究。
苏小小哭着冲出来：“才不是！我师兄锻造出的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是这老天爷嫉妒我师兄的才华！”
何舟挣扎着抬起焦黑的手指，指向天空那锁定他的雷云，声音嘶哑却带着倔强：“看…看到了吧…宏老…这…就是证据…我的‘一点寒芒’…遭天妒！”
众人这才看清何舟掌中之物，纷纷疑惑：
“师兄…这不就是颗丹药吗？”
“是啊，炼药炉炼出丹，很正常啊？怎么会引雷？”
宏川也微微皱眉：“就凭这丹药？能引动如此器劫？”
何舟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忍着浑身剧痛和烤肉味，挤出一个焦黑的笑容（露出一口格外闪亮的白牙）：“凡…凡夫俗子…不识真宝…看好了！”他再次将精神力注入银丸！
星辰炸裂！寒光再现！那杆霜雪银枪——“一点寒芒”，再次傲然立于焦土之上！凛冽的寒气瞬间扩散，让周围地面都结了一层薄霜！
“哇！”全场哗然！目瞪口呆！
“一点寒芒！此枪名‘一点寒芒’！”苏小小像一个小孔雀一般，骄傲地大声宣布。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丹药变神枪？这手段闻所未闻！
宏川眼中精光爆射，身形微动，长枪已落入他枯瘦的手中。他屈指一弹枪身，“铮！”一声清越龙吟直透神魂！
他闭目感应，指尖拂过枪身那浑然天成的冰晶纹路，脸色越来越凝重，随即猛地睁开眼，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看向何舟：“好小子！好胆魄！好…败家！你…你是不是把鹏长老压箱底、藏在寒玉床下温养了三十年的那块‘寒月陨铁’给熔了？！”
何舟心里咯噔一下，嘿嘿干笑，脸上带下一片焦灰：“师傅他老人家…宝物蒙尘…弟子这是…物尽其用，让它…重见天日…”
“哦？是吗？”一个低沉压抑、蕴含着风暴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何舟头顶响起，“为师怎么不知道，我的‘寒月陨铁’成了你口中的‘蒙尘之物’？孽徒！纳命来偿还老夫的陨铁！”
一只筋肉虬结、堪比精钢铸就的大手凭空出现，恐怖的吸力瞬间攫住何舟！何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凌空摄起！
鹏鱼燕那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场中，脸色黑如锅底。他一把将焦炭般的何舟夹在腋下，手臂如同液压钳般猛地收紧！
“嗷——！”何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哀嚎。
鹏鱼燕另一只蒲扇大的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着何舟那刚刚被烫伤、又被雷劈、此刻还火辣辣的屁股扇去！
啪！“我让你动老夫的陨铁！”
啪！“我让你搞禁忌之术！”
啪！“我让你引雷劈坏宗门大阵！”
“哎哟喂！师傅！亲爹！手下留情啊！骨头要断了！屁股要开花了！当着全宗的面啊！给徒弟留点体面吧！”何舟捂着脸，羞愤欲死，感觉自己的“白腚传说”今天要升级为“焦黑开花腚”了。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嫉妒、酸溜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刻意的质疑：
“灵胚器？哼！看着是挺唬人，变戏法似的。谁知道是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吧！搞这么大阵仗，别是弄了个华而不实的废物？实战起来，怕不是一碰就碎？”开口的正是内门宰长老的孙子——宰宗强。他嫉妒何舟的天赋和宏川看重，更嫉妒他此刻吸引了全宗目光。看到何舟被当众打屁股，他心中快意，忍不住跳出来踩一脚。
宏川脸色一沉：“哼！宰家小子，老夫亲手验过，枪身坚韧无匹，寒意凝于锋芒，灵性内蕴，乃上佳灵胚！你是在质疑老夫？”
鹏鱼燕更是冷哼一声，夹着何舟的手臂又加了三分力，不满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宰宗强。自家孽徒只能自己收拾！
宰宗强被两位大佬气势所慑，脖子一缩，但看到何舟那惨样，又鼓起勇气，强辩道：“宏爷爷、鹏长老息怒！晚辈绝不敢质疑您二老法眼！只是…只是觉得这‘丹变枪’的把戏前所未闻，实在…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其威能！说不定…就是个样子货，只能看不能用呢？晚辈也是为宗门着想，怕何师兄误入歧途啊！”他说着，手却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一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淡淡刺鼻异味的香囊，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和期待。
何舟一听，差点乐出声！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打脸机会和任务认可度自己送上门了！
他顾不上屁股的剧痛和勒得快断气的窒息感，扯着破锣般的焦黑嗓子就喊：“哎哟喂！宗强师弟这是关心师兄啊！我们斗殿演武场走一遭？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一点寒芒’是软是硬！顺便…也让你那香囊里的‘好玩意儿’透透气？”何舟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宰宗强的腰间。
宰宗强被当众点破小动作，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哼...去就去，也免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我就在这等到师兄调息完。”他色厉内荏地拍了拍香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
“好！何师兄我们斗殿等您！”
“走走走！先占位置！”
“宰师兄您可快些来，去晚了前排就没了！”
人群呼啦啦分成两股——大半弟子急不可耐地冲向斗殿抢占观战位；小半机灵的留在原地，眼珠滴溜溜转着，想就近围观这场火药味十足的“调息等待”。
天空中，那团翻腾不休、死死锁定着“一点寒芒”的厚重劫云，仿佛也被下方这荒诞而充满火药味的人流吸引，带着沉闷的、不甘的雷鸣，慢悠悠地、不依不饶地，跟随着人群，向着斗殿的方向缓缓飘移。何舟头顶那倔强竖立的焦黑“鸟窝”，在乌云的映衬下，像一根不屈的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