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与愿违

眼瞧着母子两人要为了那外室争吵起来，金嬷嬷立时出声打圆场道：“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又戳世子爷的心窝子做什么？”

“这与嫣然无关。”

沈敬州清清冷冷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唐氏心里的怒火。

就在她即将要发作之时，沈敬州先从紫檀木太师椅里起了身，撂下一句：“劳烦母亲替儿子找出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唐氏气得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只道：“你们瞧瞧，回回提到顾嫣然，他都是这副样子。”

金嬷嬷忙上前为唐氏抚背顺气，劝道：“顾嫣然与世子爷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若不是顾家被卷进了贪墨案之中，只怕顾嫣然早已嫁进咱们沈国公府了，太太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提到前尘往事，唐氏便放柔了语气道：“顾家可怜，可她如今能保下一条命来已是万幸，何苦来祸害我的敬哥儿？”

金嬷嬷劝道：“芦花巷里也有人昼夜不息地盯着呢，说咱们世子爷从未在顾嫣然房里过过夜，想来咱们爷是看在往昔的情分才将她养作外室，并不会坏了人伦。”

唐氏却摇了摇头，眸光渐沉渐深：“还是想个法子将昨夜服侍敬哥儿的女子找出来，抬个通房也不算什么大事。”

金嬷嬷连忙应是，她端起唐氏喝剩的茶盏往外走出去，临出门前回身望了眼内寝，正听见唐氏喃喃出声道：

“但愿他尝过男女情事的滋味后，能淡了对顾嫣然的心思。”

*

晌午前夕。

小荷照例去大厨房领来了江知蕴的吃食份例。

主仆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一同用了午膳后，小荷便走出月华阁去探听消息。

得知唐氏调查了昨夜在松柏院内外值守的婆子们，话里话外是要找寻一个女子的意思。

小荷顿时大喜，回屋去向江知蕴禀报了此事。

江知蕴淡淡一笑，拢起鬓边散乱的发丝，只道：“再等等，如今还不明白夫人和大表哥的态度呢。”

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事与愿违。

江知蕴这般沉得住气，小荷便也压下了心头的焦躁，静静旁听着荣禧堂的消息。

才过去了两日，各房各院有几分姿色的丫鬟们便活络了心思，想着要去唐氏跟前现眼。

唐氏身边的金嬷嬷也透出了几分消息，说唐氏要寻的正是前几日服侍过沈敬州的丫鬟，一旦寻到了，便要将那丫鬟抬为通房。

沈敬州官至翰林院正三品，人又生的芝兰玉树、清雅俊秀，可谓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整个沈国公府内，有哪个丫鬟不想做他的通房，若有幸怀上了子嗣，那便是一辈子的富贵。是以内院花房里的二等丫鬟绿枝便挑了个风清云朗的日子，去荣禧堂内“毛遂自荐。”

她生的妩媚动人，早已与府内好几个小厮有了首尾。

关于男女情事的细节，回答得头头是道。

唐氏起初也信了。

因绿枝家世出身还算清白，便张罗着要让她去沈敬州房里伺候。

没想到沈敬州知晓此事后，却让几个婆子将绿枝绑到了庭院中央，褪下她的裤子打了她三十大板。

绿枝身子娇弱，被打了十记大板便哭喊着求饶。

沈敬州却冷着一张脸，只道：“你欺瞒主上、奴颜媚主，只打你三十大板已是网开一面了。”

等到二十大板过去，绿枝已疼得神魂皆移了位。

“那夜奴婢并没有服侍过世子爷，奴婢是存了要顶替冒名的心思，还望世子爷高抬贵手。”

这话一出，沈敬州便连最后一丝留恋都没有了，当即让人牙子上门将只剩几口气的绿枝发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