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打了你

小荷一点就透。

男人都有怜贫惜弱的秉性,姑娘只要在沈敬州跟前露出柔弱无依的一面,就不怕他下狠手。

小荷没有办法,便只能用力扇去了两巴掌。

巴掌声清脆无比,甚至还在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可江知蕴却好似察觉不到脸颊上的痛意一般,这便端着糕点去了外书房。

*

外书房内。

沈敬州已因松柏院的那一夜,心烦意乱了好几日。

因心内存着歉疚的缘故,他甚至都不敢去芦花巷看望顾嫣然。

明明他答应过嫣然自己不会与别的女子有半点肌肤之亲,可如今却食了言。

更令沈敬州恼火的是,这几日他总是忆起那一夜与那女子抵死缠绵的景象。

那女子如莺似啼的娇吟声,拨动着沈敬州的心。

他从不知晓原来一个女人竟能柔软到能掐出水来一般,任人采撷。

不过,那女子定然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这才会趁着自己中药、松柏院又守卫松懈的机会偷偷服侍了自己。

他一生清白磊落,与这女子有私是他唯一的污点。

所以哪怕他掘地三尺,也要将这贪慕虚荣、胆大妄为的女子寻出来才是。

沈敬州正陷入沉思之时,门外的小厮进屋来报:“世子爷,月华阁的表姑娘求见。”

沈敬州忍不住蹙起了剑眉,心里的烦躁更甚方才。

平素他与沈敬州并无什么什么交情,只记得那是个声音细细柔柔的女子。

今日她贸然登门,难道是因为母亲放出风声,要给自己纳通房?

小厮已笑着说道:“表姑娘说是来向世子爷道谢的。”

“道谢?”沈敬州一怔,“道什么谢?”

“世子爷贵人多忘事,上月里表姑娘被前院的荣婆子克扣了月例,可巧被您撞见了此事,您不是为表姑娘出头了吗?”

沈敬州这才松了口气。

“请表姑娘进来吧。”

不多时,江知蕴便顶着那张红肿不堪的脸颊,缓缓走进了书房内。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着沈敬州,行敬过后便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多谢大表哥为丝儿出头。”

面对眼前怯弱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江知蕴,沈敬州心里只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你好歹也是我们沈国公府的主子,实在不该如此胆小怕人,怎么还任由这些刁奴爬到你头上去了?”

“是,丝儿受教了。”

江知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足尖瞧,清丽的嗓音里染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沈敬州听在耳中,竟是莫名地忆起了那夜那女子气喘连连的娇吟。

“咳。”

他轻咳一声,正要让江知蕴回自己院落时,眸光不经意地瞥见了江知蕴微微红肿的右侧脸颊。

沈敬州定神细看了一番,这便冷厉地开口道:“你抬起头来。”

江知蕴不敢违拗他的吩咐,这便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秋水似清濯的明眸来,以及明眸下难以让人忽视的红肿脸颊。

“谁打的你?”

沈敬州一向知晓这位表妹在府里不受人尊重,有头有脸的奴婢们都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可她好歹是寄居在沈国公府上的表小姐,若被几个奴才欺负成了这副模样,说出去也有损沈国公府的名声。

江知蕴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听闻这桃花糕是舅母院里新来的江南厨娘所做,大表哥可喜欢?”

沈敬州这才瞥了眼桌案上摆着的桃花糕,而后问:“是母亲打的你?”

江知蕴立时胆怯得低下了头,也不敢回话。

沈敬州瞧了几眼桃花糕,又瞥了几眼眼前俏丽如三春之桃的江知蕴,心内涌起几分翻涌的怒意。

他冷声问:“是不是母亲让你将这桃花糕送来给我吃?你不愿意,她就动手打了你?”

江知蕴慌忙答道:“不是,舅母没有打我,都是知蕴的错,大表哥不要生气。”

如今哪怕她再急切地为唐氏辩解,也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沈敬州知晓母亲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