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边塞一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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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出所料被偷袭了,幸好之前有训练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穿透皮肉,撕裂骨骼的闷响如同雨打芭蕉,密集得让人窒息。

“呃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

“娘!”

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哀嚎、临死的呜咽……

瞬间爆发开来,压过了呼啸的风声!

血花在人群中疯狂绽放!

一个举着破盾的新卒被一支重箭连人带盾钉穿,仰面倒下。

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一支流矢射中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嗬嗬作响地栽倒在地。

更多的人被箭矢射中手臂、大腿、肩背,惨叫着翻滚在地,瞬间被后面混乱拥挤的人群踩踏。

整个新卒队伍的左侧边缘,残肢断臂,破碎的甲片,丢弃的武器,喷溅的鲜血,在黄沙地上涂抹出触目惊心的猩红。

“有埋伏!”

“快跑啊!”

“救命!”

恐慌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

原本勉强维持的行军阵列彻底崩溃。

新卒们如同没头的苍蝇,哭喊着,推搡着,互相践踏着,只想逃离这从天而降的死亡箭雨,场面彻底失控。

“稳住,靠向河床,低头。”

李骁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在混乱的声浪中奋力穿透。

他猛地一拉身边一个吓傻的新卒,将他推向河岸陡壁的凹陷处,同时自己矮身贴向一块凸起的巨岩。

“噗噗噗!”

几支力道已衰的流矢狠狠扎在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沙地上,尾羽兀自颤抖不止。

左队的士兵在李骁提前的预警和孙二狗、老蔫巴声嘶力竭的驱赶下,爆发出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扑向右侧河床陡峭的岸壁。

这里地形凹陷,怪石嶙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并不算坚固的屏障。

箭矢“夺夺夺”地钉在岩石上,射入松软的河岸土壁中,虽仍有威胁,但比暴露在开阔地上强了百倍。

“低头,别露头!”

李骁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急促地喘息着,右肩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

他透过岩石的缝隙向外望去。外面的开阔地已成人间炼狱。

至少数十名新卒在第一波箭雨中倒下,痛苦的呻吟和垂死的呜咽不绝于耳。

混乱的人群像被捅破的蚁窝,四散奔逃,将后背彻底暴露给了沙丘上的死神。

沙丘顶部,人影晃动。数十名穿着杂乱皮袄,甚至裹着破烂毛毡的“匪徒”显出身形,正狞笑着再次张弓搭箭。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冷酷,显然绝非普通沙匪。

“王八蛋!”

孙二狗眼睛赤红,死死攥着手中的锈矛。

“队…队正…他们…他们过来了!”

老蔫巴牙齿打颤,指着沙丘下方。

果然,趁着新卒队伍彻底崩溃,箭雨压制的空档,沙丘底部又涌出了黑压压一片人影。

足有上百之众!

他们挥舞着雪亮的横刀,沉重的狼牙棒,精铁的长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凶猛地扑向混乱不堪的新卒队伍。

目标极其明确,就是要在新卒们逃进相对安全的地形之前,将他们彻底冲垮、分割、歼灭。

真正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而李骁左队所在的河床边缘,正是这股黑色洪流冲击的锋面之一。

“准备迎敌!”

李骁猛地拔出腰间的“斩机”。

灰蒙蒙的刀身暴露在昏沉的光线下,刀柄绿松石幽幽闪烁。

冰冷的杀意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压过了恐惧和伤痛。

他扫过身边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却也因绝境而迸发出凶狠的脸,嘶声咆哮。

“不想死的,就把手里的家伙攥紧了,跟紧老子,杀。”

旅帅赵冲一身明光铠,猩红的披风在谷口呼啸的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翻卷的血浪。

他按刀立于一块凸起的巨岩上,冷硬的面容如同石刻,目光锐利如鹰隼,俯瞰着谷口外那片混乱血腥的修罗场。

副将张守珪的亲兵队长按刀侍立在他身后半步,脸色凝重,低声道。

“赵旅帅,沙匪凶悍,人数远超预期,且有备而来,新卒伤亡惨重,恐难成阵,是否……”

赵冲猛地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谷口右侧靠近干涸河床的那一小撮人身上。

那里,一面勉强用破布和矛杆捆扎起来的、歪歪扭扭的“左”字队旗,在混乱的人潮和飞扬的尘土中顽强地左右晃动,虽然狼狈,却始终没有倒下。

旗下,正是李骁和他的左队残兵。

赵冲看得分明,面对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扑来的沙匪(或者说,是披着沙匪皮的死士),那支小小的队伍没有像其他崩溃的新卒一样四散奔逃。

反而在李骁的嘶吼指挥下,依托河岸陡壁的凹陷和嶙峋怪石,极其艰难地收缩着。

“盾!前排顶住!矛手!给老子捅!捅穿他们!”

李骁的嘶吼声在震天的喊杀和惨叫声中,如同濒死孤狼的最后咆哮,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血腥气。

他看到李骁右手擎着那把灰雾缭绕的“斩机”,刀锋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光,动作因肩伤而略显滞涩,却狠辣精准得令人心寒。

一个挥舞狼牙棒的沙匪刚嚎叫着冲近,就被李骁侧身闪过沉重的一击,灰蒙蒙的刀锋如同毒蛇吐信,自下而上斜撩,精准地切开对方脆弱的腋下,滚烫的鲜血瞬间喷了李骁半身。

另一个沙匪挺矛刺来,被李骁左手抓住矛杆顺势一带,同时欺身而进,“斩机”刀锋借着冲势狠狠贯入对方小腹,透背而出。

“孙二狗!你他娘的眼睛长屁股上了,左边,左边那个刀手!”

李骁一脚踹开濒死的沙匪尸体,对着旁边狂吼。

孙二狗浑身浴血,脸上糊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浆,状若疯虎。

他听到吼声,几乎凭着本能,将手中那杆虫蛀的长矛猛地向左侧一个试图偷袭的沙匪刀手捅去。

“噗!”

矛头虽然锈钝,但在孙二狗拼尽全力的猛刺下,依旧狠狠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那沙匪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矛杆,口中喷出血沫倒下。

“啊!”

一声惨叫在李骁队伍边缘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