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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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燕京论道

时间一晃到了春末夏初,丘处机背着行李从终南山出发,一路向北,直奔金朝的大都城——金中都。这地方可了不得,城墙修得跟巨龙脊梁似的,城里胡人汉人混着住,大街上骆驼铃铛响成一片,茶楼酒肆的招牌晃得人眼花缭乱,佛教的和尚、道教的牛鼻子、儒家的读书人天天在这儿碰头,简直就是个“大杂烩”文化大熔炉。

这时候城里正热闹着呢,听说皇帝金章宗为了庆祝自己当皇帝满十年,搞了个“万国同文会”,就跟唐朝那时候的“文化擂台赛”似的,请来南北有名的文人墨客,辩论怎么治理国家。丘处机收到请帖,上面写着“论道明心,辩理通世”,心里明白:这哪是辩论啊,分明是儒家、佛家、道家三巨头要现场PK,但自己正好能趁机把道家思想播撒到北地。

论道的场地设在大相国寺旁边一个叫广智堂的地方。门口挂着的匾额“玄同”俩字写得那叫一个霸气,堂里熏着香,地上铺着九宫格的砖,看着就讲究。中间摆着三张椅子:东边坐的是大儒李仲元,戴着高高的帽子,穿着宽袍大袖,满脸严肃;西边是佛家的高僧慧空,闭着眼打坐,跟个老和尚雕塑似的;南边那张椅子空着,就是给丘处机留的。

丘处机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袖子一扫桌子,连灰尘都没惊起来。皇帝派来的官员盯着呢,旁边还有史官拿笔唰唰记录,准备把今天的话全写到《金朝会典》里。李仲元先发难,大嗓门一吼:“你们道家整天说‘无为’,但老百姓饿肚子、强盗乱杀人,朝廷要是不用法律严管,国家还能安宁吗?”

丘处机哈哈一笑,摆摆手说:“李大人您误会了,‘无为’可不是啥都不干。举个栗子哈,以前黄河发大水,官府硬是修大坝拦水,结果水越涨越高,最后堤坝一崩,全完犊子了。后来改用道家说的‘疏浚河道,让水自己流’,这才搞定。治理国家就跟捏泥巴一样,别瞎折腾,顺着规律来,老百姓自然能过安稳日子。”

这话一出,底下文人一阵嘀咕。其实金中都历史上确实闹过水灾,后来用的就是疏导的方法,这事儿史书里明明白白写着呢。慧空和尚突然睁开眼,眼睛亮得像灯泡,说道:“道家说德化,佛家讲因果。现在世道这么苦,都是前世造的孽,光靠德化能行吗?”

丘处机端起茶杯倒水,慢悠悠地说:“大师您看这杯水,本来清澈,放久了才变浑。人的心本来也是干净的,被贪嗔痴这些脏东西糊住了。德化就是帮人擦干净玻璃,让心里重新透亮。佛家的因果像一条长河,道家的德化像渡河的船,两边一起使劲,才能把人送到对岸啊。”

底下突然有个文人猛拍桌子:“对呀!这不就是妥妥的三教融合嘛!”丘处机站起来,中气十足地喊:“儒家管规矩,佛家管内心,道家管德行——三家就像太阳月亮星星,各管各的领域。要是能把三家精华揉一块儿,以德化打底,天下不就太平了?”

全场顿时炸了锅,李仲元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但丘处机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德化论》,里面全是干货:怎么治水、怎么让商业繁荣、怎么减少赋税……条条都有实际例子,根本不是空谈。史官们赶紧刷刷记,金章宗听说后,第二天就把丘处机请进宫,问:“你这德化法子,边疆能用不?”丘处机说:“老百姓心稳了,边疆自然稳。德化就像春风,哪管你是南边人还是北边人。”

后来皇帝真听了他的,减税、放宽市场管理,史书里记载这政策让商业一下子火起来,税收反而多了。这下“三教合一”的口号在燕京城里传疯了,连茶馆里说书的都在讲这个。丘处机还受命编了一本《三教通论》,成了官学的教材,连皇帝亲自写序呢。

辩论完事儿后,丘处机在燕京可混得风生水起。翰林院的赵明诚请他去家里谈诗论画,看他写“虚室生白”四个字,笔锋飘逸得像云在飘,读书人们都惊了:“原来道士也能这么有文人范儿!”后来金朝修文庙,丘处机用道家的阴阳理念设计走廊,考古队后来挖出来的遗址,果然发现结构特别玄妙。

最牛的是,当时蒙古人虎视眈眈,朝廷要修长城防御。丘处机直接上谏:“修长城是治标不治本,把老百姓累死修墙,他们反而要造反。民心稳了,边境才真稳。”金章宗一听,改成让士兵屯田守边,还搞德化政策安抚百姓。这事儿后来史书里写“丘谏止长城,边患暂缓”,道家“无为”的智慧真成了治国妙招。

总的来说,丘处机这次燕京论道,正好赶上了金朝文化最热闹的时候,胡汉思想大碰撞。他抓住机会,用道家的“无为”内核,结合儒家佛家的长处,把“德化”理念像种子一样撒在北地。后来他传播道家思想、帮老百姓办实事儿的人脉网络,全是从这儿开始铺开的。

论道大会结束后,丘处机在燕京城彻底成了“红人”。儒家的老先生们虽然嘴上不服,但背地里翻他写的《德化论》翻得比谁都勤;佛家的和尚们没事就往他住的客栈跑,非要探讨“因果和德化哪个更厉害”;连市井百姓都知道有个牛鼻子老道,能跟皇帝直接对话。

这日,翰林院的大学士赵明诚亲自登门,一把拉住丘处机的袖子就往家里拽:“丘真人,我那儿有幅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摹本,您给品品,顺便帮我写幅字?”丘处机也不推辞,跟着进了赵府。一进书房,满墙都是古画名帖,赵明诚掏出一块砚台,墨汁一磨,浓得能滴出油来。

丘处机提笔就写“虚室生白”四个大字,笔锋如行云流水,最后一笔收势时,笔尖在纸上轻轻一转,像太极图的弧线。赵明诚瞪着眼珠子看,突然一拍大腿:“妙啊!这‘白’字中间留的空,不就是道家说的‘无为有处’?看似没写,其实啥都有了!”

文人圈子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几天,达官贵人的宴席上,丘处机成了常客。有次在枢密使张家的酒宴上,张大人醉醺醺地问:“丘真人,您说德化能治边疆,那要是蒙古人硬要打过来,德化能挡箭吗?”

丘处机不慌不忙,夹起一块羊肉蘸醋,慢悠悠道:“张大人,您看这羊肉,生吃硌牙,煮过头了又柴。治理边疆也是一样,太硬容易崩,太软又散架。德化不是靠嘴皮子劝,而是让百姓自己觉得这儿日子好过,谁还愿意跟着外人跑?就像这羊肉蘸醋,自己味儿对了,谁还惦记别家的?”

这话说得张大人连连点头,当场就把自家儿子送去跟丘处机学“德化经略”。后来这儿子还真被派去守边关,照着丘处机教的法子,让士兵和当地牧民一起放羊、修水渠,边境安稳了三年,这事儿史书里还专门记了一笔,叫“张氏子行德化,边民相安”。

不过最让丘处机头疼的是商人们。金中都的商埠那叫一个热闹,胡商的驼队运着西域珍宝,汉人的茶瓷堆成山。有个大茶商王富贵,找到丘处机说:“真人,您那无为而治,能不能让我少交点税?要不我捐钱修道观?”

丘处机摸着胡子乐了:“王老板,无为不是让您啥都不干,而是别瞎折腾。您这茶叶生意,要是老想着压价抢市场,反倒让同行恨您。不如带头定个公道价,大家共赢,官府一看你们规矩,税说不定还能减呢。”王富贵半信半疑,真按这法子一试,第二年同行没一个闹事的,官府还给他颁了个“商德楷模”的匾额。

这么一来,丘处机在燕京织起了一张大网:文人帮他写书立说,官员用他的理念治国,商人给他提供资金和渠道。最绝的是,他还把道观里的道士们派到各个茶馆酒楼,一边干活一边讲德化故事,老百姓听着听着,就把道家思想传遍了大街小巷。

金章宗瞅着这势头,干脆让丘处机主持修缮国子监(相当于当时的最高学府)。丘处机把儒家经典、佛家禅语、道家符箓全揉进建筑设计里,比如在讲堂柱子上刻“上善若水”,在藏书阁画阴阳鱼图案,连皇帝看了都直夸“妙不可言”。后来这国子监成了三教融合的象征,史学家考证时都说:“此乃华夏思想交融之里程碑。”

临走前,丘处机还在燕京东门立了一块“德化碑”,碑文用老百姓能看懂的白话写:“莫争莫抢,各守本分;心宽一寸,路宽一丈。”百姓们天天围在碑前念,后来这碑文被刻成拓本,传到了蒙古草原、南宋临安,甚至高丽那边都有摹本。道家思想就这么借着燕京这个“大喇叭”,传遍了整个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