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影君主：当伪神撕开噩梦
一步，一步
苏瑶的体力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耗尽，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她的治愈灵契能修复精神创伤，却无法缓解疲惫。
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啪嗒，啪嗒”
通讯器里，阿鬼的声音因为信号干扰而断断续续，充满了焦急的电流声：“……西侧……消防通道……快！”
“他们……封锁三楼了……”
身后，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正迅速逼近，伴随着冷硬的指令声。
“A队封锁所有出口，B队呈扇形向目标区域压缩！”
“重复，目标为高度危险的时序干涉类灵契师，代号钟摆，活捉优先！”
SERA的猎犬，嗅觉总是这么灵敏。
他们不仅来了，而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更专业。
苏瑶咬紧牙关，将林夏向上托了托，拐进一条更加狭窄的走廊。
这里是医院废弃已久的传染病区，墙壁上贴着泛黄的隔离标志，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
“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贯穿了整片黑暗。
几道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战术头盔的身影，如幽灵般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他们手中端着造型奇特的灵能抑制步枪，枪口的幽蓝色电弧发出“滋滋”的声响，似乎能撕裂空气。
与此同时，身后的追兵也已赶到。
前有狼，后有虎。
苏瑶被死死地堵在了这条绝望的走廊里。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将林夏放下，用自己依然纤弱的身体，将他护在身后。
“苏瑶小姐”为首的SERA特勤队长走了出来，头盔的面罩是单向的，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后，显得冰冷而机械。
“我们不想伤害你”
“交出钟摆，跟我们回去，沈局长对你的朋友，表示惋惜”
朋友。
这两个字，狠狠捅进了苏瑶的心脏。
沈明渊那张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脸，瞬间与她记忆中好友绝望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他……”苏瑶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
“他没有资格提我朋友的名字！”
“顽固不化”特勤队长不再废话，他抬起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战术手势“执行B方案，强制……”
他的话音，被一声突如其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摩擦声打断了。
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海深处炸开的精神冲击波！
“呃！”包括那名特勤队长在内，所有SERA的士兵都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地捂住了头。
他们的战术头盔似乎有一定的精神防御能力，但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冲击，也显得力不从心。
苏瑶同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她的灵契本身就与精神力有关，抗性更高一些。
她强忍着头痛，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变化，是从影子开始的。
走廊里，所有人被手电筒光拉长的影子，开始像拥有生命的活物一样，不安地蠕动、扭曲。
它们不再遵循光源的逻辑，而是像一滩滩被煮沸的沥青，在地板和墙壁上冒着泡。
紧接着，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恶意，从整栋医院的每一寸砖瓦、每一根钢筋里渗透出来。
那不是镜中怨灵那种充满具体情绪的“怨”，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混沌的……“饿”。
仿佛沉睡了百年的饿，被刚才林夏引爆的“时间”与“净化”两种高端能量盛宴，从最深的梦域底层给强行唤醒了。
“警告！检测到未记录在案的超高能级梦域实体！”
“能量层级……A级！”
“重复，A级梦魇正在侵染现实！”特勤队长的通讯频道里传来技术人员惊恐的尖叫。
但一切都太晚了。
一名站在队伍末尾的SERA士兵，他的影子最先“活”了过来。
那道影子猛地从地上立起，化作一道没有五官轮廓的漆黑人形，然后，在士兵惊恐的目光中，张开了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嘴”，一口将他本人连同身上厚重的装备，悄无声息地吞了进去！
“队长......救我......”
“.......”
话还未说完，血肉横飞。
一个人，就这样被自己的影子吃掉了。
而那道吞噬了主人的影子，体型膨胀了一圈，身上浮现出更多痛苦扭曲的面孔。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蔓延。
“开火！！！！”
“他妈的！”
“开火！自由开火！”特勤队长嘶吼着下令。
一道道幽蓝色的灵能光束射向那些正在疯狂异变的影子。
光束打在上面，只能激起一阵涟漪，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反而，这些攻击性的能量，似乎成了它们更美味的养料。
更多的影子活了过来。
这条狭窄的走廊，转眼间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屠宰场。
训练有素的SERA精英，在一个接一个地被自己的影子吞噬，他们的挣扎，只让那些漆黑的怪物变得更加强大。
苏瑶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拼命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净化之力，在自己和林夏身前撑起一道微弱的白色光罩。
但她知道，这只是螳臂当车。
她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影子也开始蠢蠢欲动，一股冰冷、贪婪的视线，正从那片黑暗中投射出来。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就在这时。
整条走廊里，所有的光，包括手电筒的光、灵能步枪的电弧、苏瑶的净化之光，都在同一瞬间，熄灭了。
世界，陷入了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绝对黑暗。
但，这片黑暗，并不空洞。
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一个脚步声，从黑暗的中心，缓缓响起。
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巡视自己领地般的优雅与从容。
那些由影子异变而成的怪物，瞬间停止了攻击。
它们发出不安的嘶鸣，像是见到了自己族群中至高无上的君主，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然后，一个人形轮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或者说，是黑暗本身，主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深邃得如同星空的眼睛。
他的出现，仿佛让周围所有的混乱和疯狂，都找到了它们唯一的主宰。
沈明渊。
特殊事件应对局（SERA），那位传说中的局长。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已经不成样子的特勤队员，目光径直越过匍匐的怪物，落在了那道摇摇欲坠的白色光罩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光罩后面的苏瑶身上。
“苏瑶小姐”他的声音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好久不见”
“看来，你还是喜欢和我们SERA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