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屯田

等孙策离去，云扬在泾县又等候数日，果有使者至，众人于大帐中听候封赏，闻自己被升为骑都尉，赐五百金、铠甲百副、千余布匹；太史慈、祖郎为军司马，赐三百金、五百布匹，其余诸将一应俱赏，众人脸上皆生出喜色。

至于让云扬领军驻扎于泾县，防范吴景、孙贲二人，云扬亦当下许诺，定为府君镇守此地，绝不使吴景、孙贲踏入半步，相比在曲阿，云扬更喜欢在此地，只因无人管辖，不过自己倒是远离鲁肃，不过凭借兵书这一事，自己倒也有理由和其往来书信。

待使者离去，云扬当即召众将于大帐中议事，见众将礼毕，云扬即开口道：“如今我已被升为骑都尉，掌一千骑、五百步卒，先前祖郎归降，我等收编整顿得七百人，加上原先三百步卒，便有士卒千人，但我等如今战马才不过十余匹，你们有何办法？”

听到此话，众人皆等祖郎先说，只因此地只有其最为熟悉，太史慈等人刚来丹阳也不过一月，自然不清楚此地事务，祖郎也不推辞，当下出列道：“江东之地自古以来便非产战马之地，昔汉武帝设三十六牧亦皆在边疆，若想购置马匹，并非易事。”

众人皆生出担心之意，但听祖郎继续道：“若想购置马匹，有三法，其一便在北方，我大汉盛产良马的地区，皆是与匈奴、鲜卑、乌桓、羌等游牧民族相邻的幽州、并州、凉州。而这三地马匹一般皆体型高大、健壮有力，若是经一番严格训练，用作骑兵骑乘的绝不成问题。”

“其二便是西南巴蜀亦产蜀马，不过此种体型不大，平时也只主要用于驮运，挑选一些健壮的蜀马也可以用于骑兵，不过定然不如北方的马匹。其三便是辽东，此地亦是重要的产马地，不过我很少见到此地马匹，知之甚少。”

一旁的太史慈出声道：“我曾避祸辽东多年，其地确实多马，而且民亦习鞍马，不过此地马匹多被奋武将军、蓟侯公孙瓒所掌，此人骄矜奢侈，不恤百姓、记过善忘，性格睚眦必报，初平三年时便出兵击杀了幽州刺史刘虞，并挟持朝廷使者，总督北方四州。不过其人又能征善战，威震辽东异族，麾下有善骑射之士数白人，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乃精锐骑兵也！若想从他手中购置马匹，只怕很难！”

云扬心中细细思量，这三处最容易购置马匹乃是西南的蜀马，其次为北方马匹，再者为辽东马匹，不若优先派人选取西南蜀马、再为北方马匹而后为辽东马匹，定下注意，云扬问道：“这些马匹价格几何？”

太史慈应道：“一匹战马价格应在2万钱到10万钱之间，若是好马没有20万钱绝对拿不下，现今一斤金约为一万钱，先前府君赏赐我等一千金以为军资，约为一百万钱，我等亦要平时住行吃食，士卒每年每人供应四十斛，每月三斛，一斛米少则二百二十钱多则四百钱，我等有士卒一千，每月便是三千斛米，九十万钱。”

听罢，云扬脸色一变，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下道：“莫非我等现在只能支持一月有余？”

太史慈道：“自然不是，府君那里也有供应，绝不会断了我等粮草，不过定然没有每人每月三斛如此之多。”

云扬摇头道：“只能暂且将购置马匹之事按下，士卒每天都吃不饱如何征战？我等先解决此事！祖郎，泾县周围可有荒芜土地？或者活泾县等地有何特产？”

众人听到此话，虽觉特产二字奇怪，确也猜到其意思，祖郎道：“有一些，泾县以丘陵低山为主，中山和平原所占面积很少，以东南部黄儿公山为最高峰。东南部和西北部二处为隆起的丘陵山，其间镶嵌一条带状河谷平原，但青水出丘陵、山地，进入下游，整个平原滩地变窄，河流溪壑纵横交错，易旱易涝。”

“平时泾县百姓一般便在这河谷平原种植些水稻、小麦、蔬菜，不过泾县东南部山区为黄山山脉的余峰分部地带，山高林密，溪流潆洄，气候湿润，土壤也较肥沃，平时也种植些茶叶。 ”

听到这里，云扬心下已有计较，忽然想到祖郎曾言山越一般从山中探取铜铁，自铸兵甲，当下道：“泾县周围可有铜、铁矿？”

祖郎道：“自然有，我盘踞泾县也有数年之久，掌铁矿有十处，铜矿一处，石炭多处。”

云扬心下讶然，不想泾县矿产如此丰富，不过此地多山定然不止铜铁，便试探问道：“平时出产铜铁，可挖出过其他东西？”

祖郎尴尬道：“我基本没去过矿场，此事由我族弟祖代掌管，张不旱自小在泾县长大，亦知此事。”

云扬当下便招二人详问，祖代道：“有是有，不过一般非铜、铁，我都就地扔了。”

云扬心下失望，不想张不旱挠挠头道：“我倒收藏过几块没见过的石头，都尉若是想看，我便取来。”

裴元绍奇怪道：“不旱，你收藏石头干吗？”

张不旱道：“小的时候谁不喜欢收藏俩东西？只不过我喜欢收藏些石头。”

听到此话，众人当下轰笑，云扬亦笑道：“取来，我看看。”

张不旱即离开营寨，片刻之后便从家内取出一筐石头返回，云扬将张不旱取来的石头拿在手上自己瞧看，自己虽非矿业大学毕业，不过倒也认识一些，毕竟以前经常看些科教片，看着手中这块灰色发银色的石头，道：“这是锰！？”

众人不解云扬此话意思，但却见云扬激动的拿起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自言自语道：“这是铅和锌啊！这是什么？不认识、不认识……”

直到将矿内的石头翻了一遍又一遍，云扬也不过只认识铅和锌，当下取出这两块石头道：“祖代、张不旱，我给你二人各百人，半月之内，将泾县周围所有矿产皆都探明，尤其是铁矿、铜矿、石炭以及我手中这两块石头，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二人当下激动道：“喏！”

待二人离去，云扬道：“关于如何充实军队，我准备在泾县施行屯田之策。”

“屯田？”周仓、祖郎、裴元绍一脸无知疑惑之色，而太史慈与陈到乃是有些惊讶。

见太史慈、陈到二人脸色，云扬疑道：“莫非你二人知道屯田制？”

陈到道：“以军队戍边屯田，乃是先汉时用于开拓和驻守西北边疆之策。武帝时，赵充国建议「屯田」於边防，戍卫与垦耕并顾，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和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此一法用意，便在于解决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之下自力更生，又可使兵力在守防时亦不白花人力，乃一举两得之法， 不过如今我等在泾县也实行屯田之策，这可行吗？”

云扬心下暗道自然可行，曹操便是凭借屯田之策才有席卷天下之势，当下便解释道：“我所说屯田制，乃是让士卒实行亦战亦耕、兵农合一的做法，我等先用军资买些耕牛、农具，将泾县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军有，然后招募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成组，由我等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由我等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这样不但可解决我等粮食短缺之策，亦为军队召集青壮，收复流民。”

太史慈、陈到二人心下细想一番，喜道：“若按此策，确是可得不少粮食，又可招募流民为军队后备，当是妙计！”

云扬又道：“此其一也，其二我等可另取野外无人种植的土地归整，改成养殖厂。”

“养殖厂？”听到此三字，众人生出疑惑，云扬当下解释道：“养殖厂便是养殖鸡、猪、羊、牛等牲畜之地，我等先收购农户家的家禽幼苗在养殖厂中统一养殖，由招募编制为军的流民负责，按士卒每月给予供应，这也可为军队提供肉食，这样士卒征战才有气力，若是养殖厂扩大，我等也可对外贩卖以换取钱粮、兵甲，如何？”

众人眼睛一亮，当下皆不由点头，不想云扬又道：“我等也可发展商业作物，尤其以茶叶为重。”

“种植茶叶？”众人不解，云扬却知道泾县尖茶在后世也闻名遐迩，如今怎么可能错过？尤其如今茶叶发展极为迅速，由西汉时的仅蜀一地扩展到全国，汉末世家大族众多，茶叶这种东西最能卖的出去。

云扬继续道：“如今虽处乱世，但是如荆州、益州、徐州等地皆较为平稳，世家大族众多，我等可种植茶叶贩卖至这些地方，必然获利众多。”

祖郎道：“这些大族能看得上泾县的茶叶？”

“哈哈……”云扬大笑道：“当然瞧得上，市场营销我可不陌生！我等亦组织流民或泾县当地妇孺，前去种植茶叶，不过绝不能大意，应精耕细作，泾县种植茶叶虽然少数，但定有老农，我等可向起求取经验。待采摘之后，如何负责卖出茶叶，有我来负责！”

太史慈脸色一变，沉声道：“云扬，你现在可是掌骑都尉之职，岂可前去行贩卖这等贱业？”

与太史慈相识半年，其言行云扬早已熟记于心，见其如此，便知太史慈心中不满，急忙解释道：“我非不分轻重，只是茶叶一事极为重要，若是交与他人我不放心，待茶叶之事成行，我便不会再管此事！太史大哥，我等相识半年有余，我云扬岂是不分轻重之人？”

太史慈这才脸色好转，云扬继续道：“如今我等新驻此地，一切从头开始，诸位切莫大意！我等当同心结力，共图大事！”

众将拱手齐声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