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哑巴
次日一早，二人顺着崖底一路朝前摸索。崖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幽光，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怪异叫声，让人不禁心生警惕。直至夜色渐近，眼前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山脉的森林入口。入口处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错在一起，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形成了一片阴森的景象。
在赵杰背后赖着的李烁突然开口道：“我在地图上看到过，这里是御魔山脉。这片山脉的另一面就是东胜傲莱海，再过去就是东傲国——魔猴王的国度。这国度也是少数与人族交好的魔族之一，此外，还有北边山脉的狐族，以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龙族。南方森林有树精、地精、矮人，还有这些魔族的亚族。我们面前这座山脉，曾是魔猴始祖巫支祁的故乡，里面有座五行花果山，是魔猴一族的禁地。”
赵杰闻言打趣道：“你小子知道的东西还不少。”李烁闻言鼻子一翘，一脸傲娇：“巫支祁还有四个儿子，老大是号称掌管天下水域的龙猿，老二是号称能洞察人心的六耳猕猴，老三是通古晓今的通臂魔猿。至于那个神秘的老四，至今没人知道他的消息。有人说老四一出生就因违反天道，被世界法则封印在补天石里；也有人说他皈依了佛宗，是万佛之祖的斗战胜佛。”
赵杰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尤其是听到“斗战胜佛”时，整个人愣住了。他心中暗想，这故事不就是《西游记》里的吗？难道吴老爷子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地球的？还是说这两个世界有什么关联？
要塞中，林雨正对着一个万夫长厉声大骂：“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赵杰要走，你为何不拦一下？知不知道你害我错过了一个以一当百的勇武大将！他当时展现出的战斗素养，我在城墙上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这狗娘养的，现在立刻带人去把他追回来！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他给我请回来！”林雨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手指着万夫长，眼中满是愤怒和焦急。
万夫长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退出大堂后，急忙往军营走去。刚一进军营，他便一边大声下令，一边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来人，调一百骑兵去追赵杰！他没有马，应该走不远。城主有令，一定要活要见人！”心里却暗自嘀咕，这赵杰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让一向高傲的林大人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招揽。他一边安排士兵，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林雨交代。
“我一定要成为爷爷一样强大的剑神！”李烁拿着根树枝，一边比划剑招，一边对坐在河边磨剑的赵杰说道，语气中满是豪情壮志。他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剑神的那一天。
“哦？那你为何还在练这些基础剑招？”赵杰淡淡反问。他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剑，手中的磨刀石与剑身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我天生经脉孱弱，不能习武，更别说修炼了。我虽是嫡系长孙，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这次是被家族赶到御魔要塞旁支李家当继子的。”李烁语气低落又无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卑和失落，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赵杰磨剑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没太把李烁的话放在心上。李烁见赵杰不说话，又自顾自地嘀咕起来：“我爷爷说，剑道不同于其他修炼方式，它不重武技，练剑就是练心。有人铸剑半生，一朝顿悟，就成了剑道高手；有人看到桃花飘落，就能成就剑道；还有人将剑练到极致，也能成就剑道。所以剑神只是一种心境，和修炼功法无关。可我生来就是个废物，联姻的司徒家也退婚了，家里长老还把我排挤到边疆旁支……”
赵杰听着这八九岁小孩的碎碎念，嘴角忍不住抽搐，心想，这小子的身世放在某些爽文里，妥妥的就是主角模板啊。他微微抬头，看了李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然而，年幼的李烁眼睛突然猛地一亮，像是找到了人生方向，浑身兴奋得忍不住战栗，嘴里喃喃自语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与此同时，赵杰感觉手中正在磨的剑微微颤动，他惊愕地看着李烁。
“不是吧？这也能行？”赵杰心中暗自惊讶。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调侃一句，这娃竟然顿悟了。
李烁的气息不断暴涨，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剑意，在他身边缭绕飞舞。一旁的赵杰彻底看懵了，没想到自己随口调侃一句，这娃竟然顿悟了。他忍不住腹诽：这谁才是主角啊？
不过，赵杰心大，吐槽几句后又继续磨自己的剑。他磨的是李大锤留下的剑，那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从不琢磨磨剑的事，只想着杀敌。于是，就出现了这样奇特的画面：河边的小木屋里住着一个每天黄昏磨剑的“野人”，旁边空地上，一个小孩盘腿悬浮在空中，周身剑意舞动。
天色渐渐放亮，这个画面出现了一整夜。李烁突然睁开眼睛，落地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向赵杰一拱手，道：“谢赵哥点拨之恩。”
“呵，这觉睡醒，感觉你换了个人。”赵杰有些惊讶，眼前的李烁浑身散发着如宝剑般锋芒毕露的气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好奇。
“赵哥，谢谢你的点化之恩。小弟要赶回家族报喜，先行一步。他日你若遇难，大可去万剑阁寻我。”说完，李烁从玉牌中取出一柄宝剑，踩着飞走了。他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赵杰一脸无语，自己随手救了个娃，结果这娃一说走就飞走了。不过，他生性豁达，只是在心里吐槽：看来自己真像个配角，这世界的小孩也太猛了，一句话就能顿悟，还能御剑飞行。
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态，继续磨剑。直到有一天，他将两把大铁剑磨成了细剑。“嘿，没想到自己悟出的剑招竟有这等神通。”赵杰兴奋得像个孩子，给两把剑分别换了剑柄，一把剑柄形似铁锤，另一把则插着被除魔杵插着的蟑螂妖族头颅。
“铁锤、屠妖，回来！”赵杰喊了一声，两把剑似有灵性，自动飞回他手中，接着又钻进他随身携带的空间玉牌里。他起身说道：“在这山里待久了，也该出去走走。”说罢，他跳上浮木，顺河朝入海口漂去。
夏天的河水湍急，赵杰坐在浮木上，随着水流快速前进。河水拍打着浮木，溅起高高的水花。他紧紧抓住浮木，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很快，他就顺着河来到了拦河坝前。为避免破坏大坝，他剑指一挥，将浮木击碎，随后落到坝上。坝上的士兵见状，并未阻拦，毕竟人族军方与政治相互独立，帝军向来对强者抱有足够的敬意。
此时，河边的虫族大军正缓缓推进。赵杰一个纵身，越过拦河坝，从侧翼杀进虫族大军。城墙上的林雨看到这一幕，惊愕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狠人？”
“自古岛国多败类，看着这些虫子就恶心。”赵杰一脸嫌弃，玉符中的大锤和屠妖也按捺不住，在玉符中发出阵阵嗡鸣。他双手握住剑，冲进了虫群。
“两袖蛟蛇舞！”赵杰上来就很不讲武德地朝虫群放了大招，而且还是全力一击。如今赵杰的实力一天最多只能开两次大招，他上来就用了一个。不得不说，赵杰自创的这个剑招群攻破甲效果直接拉满，比他自己预料的还强不少。只不过威力有限，最多只能将这些虫子的外甲撕碎，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双手持剑，在虫群里杀进杀出，时而双手握屠妖剑挥斩，时而以大锤在身周游走杀敌，时而各持一剑穿梭于虫群之间。城墙观战的林雨及一众士兵早已热血沸腾，一个个恨不得加入战局。“这身影怎么有些眼熟？而且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在战斗，可我为何感觉他像两个人在配合？”林雨喃喃自语。
反观赵杰，一人两剑杀得天昏地暗，虫群的血铺满地面。不知过了多久，这些虫子竟再无一只敢靠近，纷纷绕开赵杰，朝要塞方向溃逃。赵杰一路杀向虫族后方，竟畅通无阻，偶尔撞上的虫子也被他一剑斩杀。
“这TM是哪里来的牲口！老子打这么久仗，第一次见有人能杀穿天魔妖族大军！”林雨彻底震惊。他想过是否是人族修士出手，但各宗门有戒律：御魔要塞不破，隐世家族与宗门不得插手世俗战争，否则易惊动两大族修士，引发修仙大战。而散修大多实力不足，因资源匮乏、功法残缺，难以修炼到顶尖境界。
正当林雨思索赵杰身份时，城下两拨大军已交锋，战局一边倒。人族士气高涨，奋勇杀敌；虫族早被赵杰吓破胆，若非部分被天魔妖将支配，早已溃散。
赵杰一路杀至天魔妖将大本营，贴脸对其——那妖将形如飞蚁——直接开大招。待大招破甲后，他手提铁锤剑斩其首级，又将剑狠狠刺入其心脏。原本有序推进的虫潮瞬间溃散。林雨见状立即下令：“全体反攻！杀光这些臭虫！”
“杀！杀！杀！”士兵们高呼着，冲向虫族大军。
此时，赵杰坐在铁锤剑旁，从玉牌中取出一壶自酿野果酒。他朝烈士塔方向举壶，横倒一行酒液于地，含泪高喊：“铁锤哥！一路走好！狗子替你报仇了！”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悲壮和豪情。
斩杀天魔妖将后，赵杰忆起上一世轮回的全部经历。
“布诺，你欠我一条命。”他望向天空，淡淡说道。接着轻唤：“零号，出来。”
“叮！零号系统为您服务。”一道声音在脑海响起，同时眼前浮现简陋面板。赵杰已确认，这系统是布诺遗留的数据残存，便不再担忧——即便布诺留有后手，暂时也威胁不到他。
“打开系统目录。”赵杰下令。
眼前面板切换为另一简陋界面：
叮！本系统功能：
后台修炼系统——可替宿主以最优解炼化附近一切能量，理论上能吸收任何力量；
危险感知系统——基于宿主六感全天候预警，基本无消耗；
分析系统——扫描分析宿主感知到的一切事物，但无法识别认知外的物品；
镜像系统——镜像复制。
“所有系统，全部启动启动启动启动！”赵杰突然站起来，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模仿前世小时候很爱看的某部动漫的一个人物的语气，很中二地喊道。好在附近没有人听到赵杰的话，不然就尴尬了。
“叮，所有系统已经全部启动。1.后台修炼系统已启动， 2.危险感知系统已启动，3.分析系统已启动， 4.镜像系统已启动。”
几乎是瞬间，战场上所有魔族尸体里的魔气全部朝赵杰席卷而来，被吸进了魔气经脉里，最后汇聚到魔系统在赵杰膻中穴下方经脉开辟出来的魔格里，然后渐渐凝成了一颗白色的精核，与此同时分析系统瞬间将从魔气里分析出来的信息总结在赵杰眼前的面板上。
“魔核（低级）由魔气汇聚而成，品阶分为白，绿，红，棕，灰，黑，紫，蓝，黄，金，？？？。不同的精核代表不同阶级的魔族，天魔皇晶核（未知）天魔王（金色）天魔将（黄色）魔妖王（蓝色）魔妖将（紫色）魔妖灵（紫色）妖王（黑色）妖将（灰色）妖灵（棕色）妖怪（红色）妖精（绿色）妖兵（白色）”
“那我那天遇到的狼妖应该属于妖将级别，而这些被我杀死的这些大部分都是妖兵，其中也混有少数的妖精级别的。所以根据系统分析，这些妖将只是根据综合实力划分的，同样是妖将有些是负责操控指挥的有些是个体实力强的。”赵杰很快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得不说这个分析系统确实是很实用。在感觉这附近的魔气被吸收得差不多后，赵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鸣天镇，赵杰再次回到了这个陪他两度复活的地方，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他先是将身体里的所有魔气在手中凝练成一颗白色妖核，然后到丹阁换取了三枚金币。赵杰拿到了金币后就马不停蹄地找到了那家奴隶商店，刚一进门，那张熟悉的肥脸就挤满了赵杰的视线。
“哎呦，这位客官是要买奴隶吗，小的这里。”没等这奸商把话说完，赵杰就推开了那张肥脸，开始在店里寻找了起来。在找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哑巴。但是赵杰却是没有第一时间选她，而是装模作样地问起了其他奴隶的价格。
“这个是来自北方山脉的矮人族，别看这些东西矮，他们的力气可大哩！一个人能顶十头牛！”那奸商一边用十分夸张的语气手舞足蹈地跟赵杰一个个介绍着，然后也是一边观察判断赵杰的消费能力。在介绍了一圈后，那个胖子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然后不经意眼睛撇到了那个地上奄奄一息的哑巴，眼睛一转，朝赵杰满脸堆笑道：“客官，不如这样，你看这个小哑巴怎么样，如果合适十六枚铜钱就给你带走怎么样？”
赵杰心中一喜，脸色却是露出一些犹豫，然后一咬牙还价道：“十铜币！”赵杰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胖子奸商十分干脆利落地答道：“好！成交！”接着就是刻画奴隶纹印，交钱签属财产证明。这个世界的奴隶是奴隶主的私人财产，所以那个证明就相当于发票一样证明这个奴隶属于他的。
搞定一切后，赵杰将小哑巴的颈环取下丢掉。然后小心地抱起来，路上还买了一套合适的小男孩的衣服。到了客栈，赵杰让伙计给小哑巴准备了热水，将新衣服塞给小哑巴，然后冷冷地说道：“赶紧将自己收拾干净，然后下来找我。我去办点事，大概要两个小时后回来。别想着逃跑，你应该知道奴隶纹印的厉害。”说完赵杰就转身下了楼，然后让伙计上这边白粥，青菜，豆腐一类清淡食物，然后耐心地坐在楼下等小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