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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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雨水·泥泞藏锋(铁棺锁银)

长江的浊浪拍打着武昌码头,西班牙盖伦战舰的青铜撞角刺破雨幕,舰首圣母像的鎏金眼眶里渗出黑油,顺着船身铁锈淌入江水,将翻涌的浪头染成墨色。朱慈烺的绣春刀劈开甲板上的尸油积水,刀刃映出舱底铁棺的轮廓——那棺椁用辽东生铁浇筑,棺壁阴刻着《盐法志》条文,锁孔处嵌着半枚东厂“铁刺猬”腰牌,锯齿纹路与楚王府火器坊的密匙严丝合缝。

“少将军当心!”葡萄牙少年瘸着溃烂的右腿撞开舱门,硝酸银瓶泼向铁棺表面的《盐法志》铭文。药液渗入刻痕的刹那,铭文间浮出蓝光蛛网——竟是武昌盐库的银窖地图,每条银窖甬道的标记旁都刻着泰西数字“1629”,与崇祯二年的西历重合。

疤面张的鬼头刀劈向棺盖,刀刃却被铁锈黏住。棺内突然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三百根苗疆银针从棺缝激射而出,针尖拴着的辽东火油线遇空气即燃,将甲板烧成火海。朱慈烺的鹿皮靴碾灭火苗,靴底铁钉刮开棺盖锈层,露出底下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徽——鹰爪下压着的不是棺木,而是整块浇铸的湖广官银!

“铁棺是幌子……”葡萄牙少年的显微镜对准银锭边缘,镜片里映出蜂窝状的蚀孔,“官银被熔成棺椁,内部灌满砒霜和石脑油——楚王要把整船白银炼成毒火弹!”

舱底突然塌陷。盖伦战舰的龙骨在江水中裂开,露出底层暗舱内三百具铁棺——每具棺椁表面都焊着《盐法志》的盐引编号,棺内传出流民尸骸的抓挠声。朱慈烺的刀鞘挑开一具铁棺,腐尸的胸腔里塞满《丙申年矿税密档》,纸张浸透辽东火油,遇银即燃的蓝火将密档烧成灰蝶,灰烬里显出的却是崇祯元年的湖广田契!

“铁棺锁银……锁的是崇祯爷的江山!”疤面张的链镖绞住暗舱齿轮,铁环卡进转轴的刹那,整艘战舰的桅杆突然倒转。西班牙水手的惨叫从桅顶传来——他们的脚踝被铁链锁在帆索上,链条末端拴着苗疆巫医的银铃,铃声频率与盐运司衙署的机括同频!

“楚王用流民尸骸当引线,白银当火药,东厂的腰牌当钥匙……”葡萄牙少年撕开银锭表面的《盐法志》镀层,露出底下的阴刻纹路——竟是显陵地宫的龙脉走向图,每条地脉的节点都标着西班牙战舰的炮击坐标!

朱慈烺的绣春刀刺入主棺锁孔。东厂腰牌的锯齿纹路与锁芯咬合的瞬间,三百具铁棺的棺盖同时弹开,棺内喷出的砒霜烟雾混着尸油,在甲板上凝成铁线蛇状的毒虫。葡萄牙少年的硝酸银瓶掷向毒雾,化学蓝火中,蛇群突然调转方向,顺着桅杆爬向西班牙炮手的口鼻!

“红毛鬼要自食其果了……”疤面张的独眼映出炮手癫狂的瞳孔——他们的皮肤正被毒虫蚀出蜂窝状孔洞,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填装弹丸。佛郎机炮的引信绳自动燃起,炮口对准的方向不是武昌城,而是长江下游的扬州盐场!

最后一具铁棺在震动中裂开。棺内没有白银,只有具苗疆巫医的干尸,干枯的手骨紧攥着半卷《马太福音》——书页被撕去的位置,正夹着楚王与东厂掌印太监往来的血书。朱慈烺的刀尖挑起血书,火漆印上的哈布斯堡鹰徽突然裂开,露出底下阴刻的崇祯私印:“圣上……竟早知楚王反心!”

江风卷着毒烟扑向盐运司衙署。葡萄牙少年瘸腿爬上钟楼,凸透镜聚焦的日光照向《盐法志》银窖地图。光束射中标记的刹那,武昌城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百口银窖同时炸裂,熔化的白银混着砒霜渗入长江,将江水染成银蓝色的毒河。

“楚王要毁漕运命脉……”疤面张的链镖绞住巫医干尸的颈椎,扯出的却不是脊骨,而是根刻满泰西数字的铁管。铁管内藏着的羊皮卷上,盖伦战舰的航线与龙脉地穴重叠,炮击点直指崇祯帝正在巡视的凤阳皇陵!

朱慈烺将血书掷入江心。火漆印遇水爆燃的瞬间,西班牙战舰的圣母像轰然倾塌,舰底裂开的铁棺群如毒龙般沉入江底。葡萄牙少年突然跪地,溃烂的右腿炸开血花——尸蛊顺着银毒侵入骨髓,他在剧痛中撕开《马太福音》,泛黄书页间滑出张焦糊的辽东矿图:“少将军!楚王在鸭绿江边……埋了更大的铁棺阵!”

雨幕尽头,第二艘盖伦战舰的撞角已刺破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