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章 小小的大秦震撼
此人名叫穆斯塔法·库兹曼,是坎大哈东北山村里一个地主的儿子。
79年底,他放弃了在法国的留学生活,不远万里回到老家打游击,是木扎希丁里少有的知识分子。
可他并不是一个书呆子。
相反,库兹曼作战勇猛,枪法不错,近身格斗更是强悍无比。
曾经在一次伏击战中靠一把短刀,以一敌三干翻了追击自己的两名毛熊伞兵后,全身而退。
称得上是这批学员里的战力天花板了。
有本事、有脾气,就是没规矩。
平日里,此人就公开抽烟喝酒,让那群严守传统教法的长老们气得跳脚。
现在,更是带头唱反调不服管教,成了训练场上的麻烦。
跟在国内带新兵不同,教官们对于这帮人是罚不得,骂他们也听不懂。
马国成明白对付这样的家伙,只有让他们接受真理的再教育,让其心服口服才能安心训练。
否则,这队伍就别带了。
于是,跟教官们商量,决定找机会挫一挫这些刺儿头的锐气。
六月底,训练营里原定举行的实弹射击考核,被客串教官的马国成改成了模拟对抗演练。
所谓对抗演练,就是在山谷中的一处靶场,用石块木料搭建一些简易障碍物和构筑物,并且挖出多层次的战壕和交通壕,从而模拟山区道路、村庄和城镇等战场地形。
然后,让这支新老混编的杂牌军分成若干个战斗分队,分批模拟红军使用空包弹进行伏击车队、突袭哨卡、城镇破袭等战术行动。
部分教官将带领一些学员模拟蓝军扮演不同场景下的防守方。
其余教官则作为裁判,待在高处观察统计战果、评判打分。
最后,现场点评和纠正学员们暴露出来的作战部署问题和战术动作漏洞。
库兹曼作为第五分队的指挥员,将带领一个加强排执行偷袭哨卡抓“舌头”的任务。
与他对抗的是由马国成带领的一个班,扮演朱日和的满广志,哦不,哨卡的守军。
下午三点,战斗打响。
很快,库兹曼就发现不对劲,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被裁判带下场,认定为伤亡。
半小时后,第五分队以“阵亡”十二人,“受伤”九人的代价,成功夺取了哨卡阵地。
但是,马国成带着手下成功撤离,并且只“伤亡”了三个人。
最终结果,库兹曼带着人偷袭不成变强攻、战损过半,而且俘虏一个也没抓到,任务彻底失败。
他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不服气地朝裁判怒骂道:“蓝军不讲武德,十个人的哨卡居然配了一门迫击炮!不可能,不合理!”
库兹曼突然发现,在不发动偷袭的情况下,自己的人海战术碰上对方的火力优势完全讨不到便宜。
而且,由于缺乏训练,己方出现了大量的无谓伤亡。
“那是你没碰上。不信你去找你的老乡,八分队的萨依夫。问问他的胳膊去年秋天是怎么丢的。”马国成用冰冷的事实击碎了对方的幻想。
接着,他继续揭库兹曼的伤疤:“还有,遇到炮击时,你们几个笨蛋是怎么卧倒的?那么密集地趴在地上?”
“教官之前让你们分散卧倒忘了吗?还有姿势是怎么回事?”马国成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自以为是的年轻人,想起了过去在部队遇到过的某些新兵。
“我们找了掩护啦!可他们怎么还是死了?我不明白。”
“撑卧,撑卧啊!你就这么带兵的?难怪那几个傻子被冲击波震死。还好只是60迫,要是来一发122榴弹,你们这伙人就全上天了。还有,你这手表是怎么带的?”
“手表?去年我在战场上找到的,不可以吗?”
那块毛熊产的“东方牌”机械表是库兹曼的骄傲,是他在一次突袭车队的行动中,从一个阵亡的毛熊中尉手腕上扒下来的战利品。
马国成被这头倔驴气得发笑,他一把薅起这家伙的左腕,质问道:“你这表面的反光,我的狙击手在两千公尺以外就看见了。你觉得你这颗脑袋扛得住SVD的一枪吗?还偷袭呢,被我们挨个儿点名还差不多。”
库兹曼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不过,嘴里还是不服气地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这头倔驴明显还没完全接受真理。
“我看你小子还是不服啊!来人,拿两把家伙过来。我们俩比试比试,一百公尺立姿速射移动靶,两个弹匣。看看谁打得既快又准。”马国成主动约战。
说是移动靶,不过就是拿长铁链子拴着,找了几个人拖动的三只轮胎。
每个轮胎上绑着一只靶子。
一听到比枪法,库兹曼又有了信心,果断应战。
他的枪法好在木扎希丁里可是出了名的。
在裁判的指挥下,库兹曼和马国成各拿一支五六冲、两只弹匣,分别走到了一号和二号射击位置。
信号旗挥动,示意一号位开火。
靶场枪声大作。
对于射手来说,突击步枪的速射既考验臂力又考验控制力,难度相当高。
全自动模式下,扣动五六冲的扳机三秒钟,就足以清空一个三十发的弹匣。
可是这样的话,大部分子弹就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
所以,老兵在战斗射击时一般都是两三发短点射,同时还要用臂力对抗枪口后坐带来的弹着点漂移。
也就是俗称的“压枪”。
此外,还不能慢慢瞄,要在提高精确度的基础上提高速度。
用部队老首长的话就是,实战中先开枪者为王!
枪声停止后,教官们上前清点成绩。
不久,裁判宣布:“一号射击位,用时两分三十八秒,两发脱靶、一发错靶,总成绩三百九十二环。”
接近四百环。
参照内地标准,百米固定靶五发三十环已经是合格成绩。
何况,这还是移动靶。
而且时间不长,说明火力压制的强度也够猛。
围观人群中,传出了掌声和欢呼,还有口哨声。
库兹曼骄傲地挥舞着步枪向战友们致意,还瞟了一眼马国成,好像在说:看你的了。
马国成据枪四肢用力,腰背部的肌肉紧绷,仿佛进入人枪合一的状态。
信号旗挥动,开火!
从枪声判断,二号位的射击频率比一号位的高了不少。
硝烟散去,裁判清点后宣布:“二号射击位,用时两分零四秒,无脱靶、无错靶,总成绩五百一十三环。”
四周一片安静,继而是雷鸣般的掌声。
平均每枪八环以上,这个成绩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于学员们来说是碾压式的,甚至场上那几位上过战场的教官也很难打得出这样的环数。
最恐怖的是时间,比库兹曼少了半分多钟。
而且,他们发现马国成用单手就完成了换弹匣的动作,火力并未中断。
这在实战中关乎生死。
马国成走到库兹曼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如果上了战场你遇到的是我,你觉得咱俩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