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敌北城，极北野人
今天连杀两人，让李方精神上感到极度疲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意，脸色也略显苍白。
他走到虎王身边，爬上虎背，坐在虎王身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神来，慢慢地从虎王身上站了起来。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虎王兴奋地不停张大虎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那贪婪的眼神仿佛已经将这两具尸体视为了美味的食物，迫不及待地想要饱食一顿。
李方见状，立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虎王的脑袋，轻声说道：
“虎王，别这样，我们不能这样做。”虎王似乎听懂了李方的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慢闭上了嘴巴，安静了下来。
李方拿出黑剑，走到旁边的树林里，挑选了几颗中细树干，然后用力挥剑砍去。
他将树干拖到尸体旁边，搭成了一个简易的柴堆。他把两具尸体轻轻放在柴堆上，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柴堆。火焰迅速燃烧起来，熊熊大火照亮了周围的树林。
李方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火焰吞噬着尸体，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与这两人曾经的交集，虽然彼此是对手，但也是同为武者，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你们安心地去吧，尘归尘，土归土，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息。”
在用火焰燃烧前的时候，李方已掏过两人身上的遗物。
他先在司贤身上找到了一些银票，大约有三千两左右，还有一个水枫寨主的铜牌子，那是司贤的身份证明，牌子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字样。
接着，他又在郭礼身上找到了一个圆珠子，那是一个灰白色的不透明圆珠子，质地温润，表面光滑，但李方却不明白它的具体用途，于是便将其收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火渐渐熄灭，两人的遗体也化为了一堆灰烬。
李方用树枝将灰烬收集起来，然后走到山林的一处空地，将灰烬撒在了那里。
看着灰烬随风飘散，李方心中默默说道：
“好走，不送！”
骑上虎王，李方沿着山梁向着下方走去。
他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提防着那个大怪猴子的出现。
他深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行走了半个时辰后，李方终于看到了沿着山脚边上建筑的一排房屋，那是一个村落，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哇塞，牛哥，小心一点，你看那边是不是一头大老虎来了？”
一个正在田边劳作的年轻人突然喊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惊得四处逃窜。
“啊，大家小心啊，山边来了一个大老虎，快点回家！”
人们惊慌失措地喊着，纷纷丢下手中的农具，向着村子里跑去。
“等等，不对，伙伴们，那个大老虎身上是不是有一个人呀，居然有人敢骑在老虎背上，这是什么人，神仙吗？”
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了骑在虎背上的李方，惊讶地说道。众人这才停下脚步，远远地张望着，脸上满是疑惑和恐惧，虽然看到有人降伏了老虎，但他们的神态动作仍然保持着随时准备逃窜的状态。
“老人家，请问一下这是哪儿？”
李方看着田头上一个老农民正在劳作，嘴里叼着的旱烟上下窜动，老农民的模样，只是眼神偶尔露出精光。
双眼打量着他和他身下的老虎。老农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干裂的土地，皮肤黝黑粗糙，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和草屑。
“老人家，不用怕，这虎不伤人的！”
李方轻轻拍了拍老虎的大脑袋，虎王乖乖地低下了额头，停下了脚步，显得温顺极了。
老农民把嘴里的旱烟管取下来，吐出一口烟，咳嗽了几声后，看着李方说道：
“俺们这儿是东日村，小神仙，你是从哪儿来的呀？这大虫真的不吃人吗？”
东日村？
李方没有一丁点印象，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老人家，那请问一下，东日村是属于哪里管辖的？”
李方想知道大地名，以便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
“我们属于敌北城，小神仙听说过没有？”
老农一脸谨慎地看向李方，神色没有丝毫放松，似乎在判断李方是哪里来的，看看这位骑虎的少年有没有听说过自家最有名气的大城。
敌北城跟绵水城相隔不远，是相互守望的城市，敌北得名就是因为它是抗击极北之境的重要防线。
这是离玄王朝与极北之境交界的最靠边关的一座大城，是至关重要的要塞之地。
“知道的，我是绵水城来的，老人家知道吗？”
李方从老虎背上下来，走到老农民身边，微笑着跟他问好。
虎王则乖乖地跟在后面，不时摇晃着虎尾，看起来十分乖巧，没有露出任何凶相。
“呵呵，小神仙，我陈佩甲一生从没有离开过敌北城，不过绵水城我倒是知道的，上次我们与极北那帮野蛮人干仗时候，可多亏了绵水城援军相助，不然我们敌北城要吃大亏了。”
老农民憨厚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来，那双手苍劲有力，筋节错露，手指关节上结满了厚枷，这是常年操练兵器才会有的特征。
“老人家，你今年高寿呀？”
李方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民，不由得打听起他的年龄来。
“小神仙，我今年四十一岁，再过四年就要退出伍者行列了，回家种田了啰！老了，不服老不行，我手也快挥不动大砍刀了，再也砍不动极北野人的脖子了哟。小神仙，不瞒你说，当年我可是一人一刀，就在敌北城外砍翻了极北野人十八个人脖子！”
陈佩甲说起自己的过往，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刚砍断的脖子里，冒出来的鲜血喷得可老远了，极北野人喜欢食生肉，血太膻了，腥气很重，闻了都得吐。”
陈佩甲皱了皱眉头，似乎回想起了那股难闻的气味。
“现在不行了，我快要砍不动他们的脖子了，老了，老了，翠玉儿，佩甲答应过你，要砍满五十个脖子才能归田，我数了数，还差两个就满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遗憾和无奈。
“大叔，那翠玉儿是你相好？”
李方听着陈佩甲的念叨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嘿嘿，是呀，是呀！”
陈佩甲边笑边抹了一把脸，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他看着李方问道：“小神仙，你准备要去哪儿，老陈对这一带倒是挺熟悉的，可要带路？”
说着，他就把手上的农具扔在田头，准备帮李方带路。
“没事，大叔，我就是走走，随便看看，你先忙你的活计吧。”
李方怕耽误了陈佩甲田里的活计，连忙说道。
“没事，我就一人，最近军伍放功，闲得很！”
陈佩甲摆摆手说道。
“大叔，你的孩子呢，怎么没见到他们来一起做农活儿？”
李方当然知道农活儿是非常辛苦的，平常人家一般都是一大家子齐上阵，这样大大小小分工不同，可以不误农时，不误田地。
“孩子与翠玉儿都死了，死在极北野人手上。”
陈佩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仇恨，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砍极北野人的脖子而活着，我答应过翠玉儿，要砍断五十个极北野人的脖子才能解甲归田，可是我没有家了，我不会卸甲的。”
突然之间，大叔情绪激动起来，也许是李方刚才的问话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小神仙，说句不敬的话，我儿子如果活着，应该也跟小神仙年龄相仿，那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小伙子了。要知道翠玉儿可是我们东日村周边最漂亮的，嘿嘿，当年我陈佩甲上山猎杀了三头野猪才娶回来的哟。”
陈佩甲的皱纹全部展开，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也有对亲人的深深思念。
“老陈，那老虎不会吃人吧？”
远处一个人大老远隔着数间田地向着这边喊话，周围还有一圈的人在同时张望着。
“不会吃人的，小神仙的坐骑，可驯服了，比我们的猎狗还要驯服呢，大伙儿都过来吧。”
陈佩甲稳了一下情绪后，向着那边张望的人大声呼喊起来。众人听了，这才慢慢地向着他们这边走来，眼中依然充满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