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型月?是二十四诸天哒!](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69/53376069/b_53376069.jpg)
第14章 使臣,饮酒,再入宫殿
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男人勒停坐骑,在马匹的嘶鸣声中向后张望。
弟兄们的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
一路过来,这已经是第几波敌人的袭击了?
南匈奴,鲜卑,乌桓……
“于夫罗那厮……着实不可尽信!”
他已经快记不清了。
努力地回忆间,神色不知不觉有些严肃,旋即又放松了下来。
度过一环接一环的危机,从中侥幸偷生。
忽然就有一种,戏曲里结了一幕,即将迈进下一幕的感觉。
“弟兄们,走!去前面山下背风口休息!”
即使很疲惫了,但他依旧谨慎地安排众人清除留下的痕迹,慢慢摸到定下的驻马地。
“二牛!”
滚落下马,男人肆意躺在砂石荒地,呼喊自己的亲卫。
“在!”
年轻的兵士翻身到地面,来到他眼前。
“清点!”
伸手一指,也无需多言。
“喏!”
兵士快速奔向下马休整的队伍,俄尔回返。
“报,尚余四十三人,轻伤四十一人,无人重伤。马余五十二匹,随马羁重共有十日口粮,单于羌渠回礼马奶酒五十二袋。”
“余四十三人……哈哈哈哈!余!四十三人!……百人出塞十人归,我又有何面目再见天子?五十七个弟兄留在这草原荒漠,我!……”
“都尉!”
呼号声戛然而止,亲卫赶忙上前,紧紧掐住男人的人中穴,待得男人清醒过来才松开手。
“留两个人放哨,其他人休息,尚未归家,时时警惕。”
费力地支起身,男人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对了,弟兄们马上的酒,不用留了,余存一袋为礼,足矣。”
荒野的夜晚十分寒冷,偏生刚刚扫视四周,也没有点燃篝火的条件,那就用酒压压寒气。
“喏!”
望着打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应声离去,男人捞过马鞍旁挂着的酒袋,仔细打量。
厚实的牛皮被金线牢牢封起,紧成一条阴阳鱼的样式。尖端的封嘴的接口缀了红苏,方便扣扎。
拎起摇晃,足足的阻力显示着酒水的满实感。
天子派遣他带着数车金银丝帛出使,就换来那匈奴单于的一句应答和百袋酒水。
啵~!
取下毛皮制的封嘴,撬开酒袋口的木塞,一声轻响后,混杂着淡淡腥气的酒香挥散而出。
彩!
“一樽敬天子。”
信手拎起酒袋,酒气腾腾。望向南方,手微微斜上些许,樽酒的量被倒在地上。
“一樽敬单于。”
向着西方,他看着又一樽量的酒液在地上缓缓流动,心中感慨万千。
“一樽敬同袍。”
已有同袍埋骨他乡,不得归去。便是余下这些,又有多少能留存?
“一樽敬来日。”
他再次拎起酒袋倾向脚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一樽……”
正要拎起酒袋倾倒,却忽又顿住,晃了晃,估摸着就剩数樽的量。
“唔,这些许残酒,就敬与自身罢。”
荒野的天色见黑,天气还是有些微凉,有酒恰合夜长,正是饮酒之际,不可不尝。
嘶~哈!
不同于粮酿酒的怪异风味充斥在口腔,但也能适应。
男人已经没有时间在意口感,身体回馈的热意让他意识到什么。
他努力思索着来抓住转瞬即逝的灵感。
对,是粮食!
这种酒,是合格的军粮!
能祛寒,能饱腹,方便携带,长期保存,还是荤食。
这比起现今北方军队中去戍所自领的散乱粮配来说,有太多优势了,足以充作行军时的主食。
可惜,这对没有足够牛羊的大汉来说,并不现实。
“既与匈奴已和,不知是否能互市得来足额牛羊……”
“罢罢罢,与吾何干?”
“且回平城,再言其他。”
逐渐放空大脑的男人靠着马匹倚坐,望着璀璨的星空。
说来自己也是个轻伤员呢,该休息了。
———
黑……
纯粹的黑……
没有丝毫额外的感受,风、味、热、音尽皆消失,一切归寂,唯有【黑】的概念充斥,替代所有。思维逐渐丧失,最后连【黑】也消逝,彻底虚无。
一丝意识似乎妄图抓住什么,又似乎无声无息地消亡,直到成为【无】的一瞬间。
唔~
男人从浅眠中惊醒,再睁眼时已经不见了自己的马。
“我的马!”
这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大殿,中低外高,层层而上。
下一层的猴儿听闻,转身瞅来。
“还以为是个同行,却不想是个将军啊~!”
“非是将军,实为使臣。”
男人下意识回应,在看到猴儿时突兀僵住。
他不免偏开目光,又见对面下层两人一身尘土,若非衣着配饰不似,还以为是乞儿。
至于与自己同层的,却是两位衣饰奇异的人。
也不等他发问,那猴儿倒先开了腔。
“嘿嘿,两位老弟多时不见,落魄不少啊?”(´・д・`)
“我刚刚还在工作,刻印符咒,刚成,就被移来。”(ಠ.̫.̫ಠ)
“我也是,正带着群狮子迁徙呢,突然被拉来。”ʅ(Ő౪Ő)ʃ
两人拍打自己身上的浮尘,无奈回应着猴儿的调笑。
……
瞅着下面三人谈笑风生,“奇装异服”的两人也是对上视线,却是一僧一道。
“兜那牛鼻子,瞅瞅啥?洒家见你,好生不爽!”
好僧人,生得身长八尺,面圆口方,鼻直眉短,头孔方大,两腮鼓凸,肩宽胸阔,黑袍长裤,腰悬长刀,点子眼儿藏咄咄。
“秃驴那厮,莫要饶舌,道爷便是瞅你,又待如何?”
这道士,一身青衬道袍,衣袂轻舞,古朴飘逸,长发垂髻,面庞清瘦,剑眉星目,桃剑虚迎,自由不羁,包袱儿肩背斜挎。
呛~!
“好胆!”
长刀出鞘,寒芒遥指,威晃晃间,似要动手。
呵~!
“孰惧?”
木剑挺直,锵锵如金,裂风声动,怡然不惧。
两人争吵着叫嚣,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四人注视着祭坛上的金光,感知接收到的信息。
再睁眼,针锋相对的对手已然消失不见,各自又回到了原本的场地。
空无一人的殿堂中,祭坛的光芒收敛,沉寂着酝酿下一次的绽放。
二十四张席位的椅背上,显露出各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