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蛇开始成为火德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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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赎回老房

“我打听了,他是朱家那个瘸子的儿子,当年不是被赶出村了吗,前些日子被黑风寨的山匪屠了村,这小子便被李景福接回来了。”

“朱老二?他的孩子,怎的这般厉害?这次可是救了李景福家一命!”

“厉害?我看他得罪了官差,到时候别惹上麻烦,是福是祸还两说呢。”

晨雾未散,村头的老槐树下蹲着几个裹袄的汉子,正端着粗瓷碗喝糊糊,瞧见朱灿过来,眼神躲闪如同见到了瘟神煞星。

这几个汉子都是先前李景福家看过热闹的,如今谁也不敢招惹这个煞星。

朱灿径直走向槐树下最年长的老汉,拱手道:“爷,咱打听个事,朱长贵住在哪?”

刘老汉呛了口糊糊,咳得满脸通红,半晌才哑声道:“你要找长贵啊,那得去村西头石磨那,附近院子最大的就是他家。”

谢过老汉,朱灿向着村西头走去。

“朱长贵是不是他四叔?”

“亲四叔,看来这是要去找麻烦啊!毕竟当年他家是被赶出去的,而且出了事朱家没人去接济,反倒是李景福帮了他,这怕是要去算账啊。”

朱灿来到村西大石磨,一大早已经有驴拉着磨石转圈上工了,戴头巾的妇人跟在后面洒下一圈圈的小麦。

朱灿四下里打量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最大的院落。

整齐有序的青瓦,二进式的院落,敞亮的大门洞开着。

朱灿进了院中没见到人,又进了里院,见一精壮汉子正撅着屁股筛麦麸,粗布短打沾满白灰。

朱长贵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买麸皮去前院稍等,八十文一斗。”

“是长贵叔吧?”

朱长贵的动作一滞,缓缓直起身来,眯起三角眼,脸上还粘着麦壳:“哟,是小山吧?长这么大了!早听说你回了石门村,一直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你呢,你瞧我这忙的,根本腾不出空来。”

“不碍事。”朱灿笑道:“我是来赎买房屋的。”

朱长贵一愣:“房屋?哪间房屋?”

“我爹原先那三间土屋。”

“你瞧瞧,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那原本就是二哥的房子,我只是暂为保管。只是……”他眼珠一转,笑道:“这些年来刮风下雨的我也没少修缮,而且里面屯着不少货物,这搬走也麻烦的很。”

“不用为难,我说了是赎买。”朱灿冷声道:“你就说多少钱就行了。”

朱长贵沉思片刻后,道:“这粗略估算下来,怎么也得十五两银子。”

朱灿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长贵叔,你当我没打听过行情?”

朱长贵盯着朱灿看了片刻,朱灿让衙役吃瘪的事一早晨便传遍了全村,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连官府衙役都敢惹,这小子麻烦得很。

“十两银子,房契地契全归你!”

……

日头爬上屋檐时,朱灿捏着泛黄的契书站在老宅前。

土墙塌了半边,茅草顶早被积雪压垮,门板斜挂在门槛上,风一吹便吱呀作响。

墙角堆着破陶罐、烂捕兽网,霉味裹着灰尘在从屋顶破漏处透进来的光柱里翻涌。

朱长贵领着两个帮工来搬杂物,嘴里还絮叨:“小山啊,你可赚大发了,这老宅子冬暖夏凉......”

话没说完,墙角破陶罐里蹿出一家灰毛耗子,头尾相衔沿着墙边灰溜溜的跑掉。

朱长贵尴尬笑道:“这老宅虽破,可占着风水宝地,你看这老鼠在这里安家,都家族兴旺,肥硕无比!”

朱灿抱臂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两个帮工七手八脚的干活,懒得理他。

突然“哐啷”一声,半截锈锄头砸开积灰的木箱,露出把裹着油布的长弓。

弓身乌沉似铁,弓弦结实紧绷。

“这房原在你大伯手里,这破弓也是你大伯当年强留下来的。自你大伯病故后,连同房子到了我手里,我是做买卖的,从不进山,就给丢在了这里。”

朱长贵拿过弓来打量了一番,递给朱灿道:“一并物归原主吧,留在我手里也是劈柴的货。”

朱灿接过弓来,手掌触碰到冰凉弓身的一瞬,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翻涌而来。

这一世的父亲瘸着腿在月下擦弓,幼年的自己踮脚去摸,却被轻轻拍开手:“等你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爹再传给你。”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也不免让人鼻头一酸。

折腾了足有半天的功夫,才将这老屋中的一应杂物清理完毕。

待朱长贵和两个帮工走后,天已经黑了。

朱灿关了院门,屋内家徒四壁,好在朱长贵还给留下了一张草席。

朱灿躺在草席上,透过破漏的屋顶看着满天星辰。

“习武道,踏仙途”六个字在他脑海中越发的清晰。

……

祈平县县衙。

青砖灰瓦的县衙外墙早已斑驳,檐角垂下的铜铃锈得发绿,两尊石狮子歪斜着陷进泥地,爪间苔痕蔓生。

褪色的“明镜高悬”匾额下,县太爷张鸿丁正在忙着斗蛐蛐,公案上的半杯冷茶浮着油花。

刘典史忙把热茶续上,小声道:“知县大人,那小子唤作朱灿,石门村猎户出身,着实是嚣张的很呢!”

张鸿丁不耐烦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就是打了两个衙役嘛,只要乖乖把税银交上,那就是良民。”

刘典史犹疑片刻后,继续小声道:“不瞒知县大人,那被打的衙役里,有个是我的外甥。”

“怪不得一个小小石门村,你那么上心,原来你是想报复啊。”张鸿丁抬头,瞥了刘典史一眼。

刘典史惊慌道:“确有私心,还望知县大人赎罪!”

“你紧张什么?”张鸿丁笑道:“我待会给黑风寨老梁递个话,下回去石门村,顺道把这刁民宰了就是。”

刘典史原也只是想让县太爷批文,抓了朱灿来下狱,没曾想竟要直接杀了,当下迟疑道:“那小子能空手掷银入木,怕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张鸿丁嗤笑一声,油滑的胖脸都挤在了一起:“去年鸡鸣镇那个三品武夫,不也叫梁三山剁了喂狗?除了辞云观里那几个咱惹不起,杀谁还不是易如反掌?”

穿堂风掠过堂口,衙门门前的歪斜石狮子毫无威严可言,在夜色和火把的映照下,徒留阴森。

夜深时,一只灰隼扑棱棱飞出了县衙。

它爪下绑着的密信掠过祈平县平民百姓们的头顶,最后落在了黑风寨的地界。

梁三山将酒坛放下,看着从寨子外面飞来的灰隼停到了桌子上,梁三山用匕首割下密信扯开来扫了两眼,脸上的猩红刀疤在火光中异常显眼。

“是个习武的?”

梁三山冷哼一声,将匕首钉在了桌子上,匕首穿透的两个字写的是“朱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