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回二重山
今日是个响晴的天，朱灿望着远处钟山朦胧的轮廓，心里却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
“习武道，踏仙途......”
他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攥着长弓的指节发白。
话好说，行动起来却是极难。
朱灿住进老房已经第三天，正房屋顶塌了还没修缮，眼下只能住在极小的偏房里，无事的时候也便只能坐到院子里透口气。
记忆里原身老爹生前念叨过，石门村往南有座武馆。
所以他昨日去了趟李叔家打听武馆的事情，结果这武馆早些年便黄了！
穷文富武，更何况这是个武道能通仙道的世界。
钟山苦寒之地，穷人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钱习武。
朱灿倒不愁银钱，大不了多进几趟山，猎些兽皮出来，只是苦于求道无门。
唉，穷乡僻壤，连个正经武馆都见不着，更遑论修仙的机缘。
“灿哥！”
院门突然被推开，李芸挎着竹篮匆匆跑进来。
“我爹让我送些腌菜来，他腿脚还不利索。”近到朱灿身前，她压低嗓音笑道：“他让我给你捎句话，村东头的刘瘸子年轻时在靠山镇的镇远镖局当过趟子手，你若想打听习武的门路，不妨去问问他。“
朱灿眼神一亮，接过竹篮道了声谢。
腌菜坛子底下压着个油纸包，掀开一角，是几块撒了盐粒的熏肉。
他心头微暖，在李芸的陪同下吃过饭菜后，提着油纸包里的熏肉，径直往村东头去了。
刘瘸子的茅屋比朱灿的老宅还破败，门前歪斜的木桩上拴着条瘦狗，见了生人也不吠，只掀起眼皮懒懒一瞥。
朱灿叩门三声，里头传来沙哑的咳嗽声：“进！”
屋内昏暗，火炬上的药罐子咕嘟作响，刘瘸子蜷在草席上，右腿空荡荡的裤管打着结。他眯眼打量朱灿道：“好多年人没人来看过我这个老头子了，你是什么人？”
朱灿将腊肉搁在案上，单刀直入道：“晚辈朱灿，也是这石门村人氏，听说您老知道靠山镇的武道门路，特来拜访相问。”
“武道？”刘瘸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手摩挲着断腿，苦笑道：“二十年前老头子我替镇远镖局押镖，半道遇上黑风寨的梁三山，这腿就是被他剁的！武道？武道顶个屁用！不如踏踏实实做个山民来的实在。”
朱灿面色不变，只是拱手道：“刘老当年在镇远镖局走镖，必是见过山外天高的。梁三山断得了您的腿，想必断不了您胸中这口江湖气。”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晚辈不才，但心向武道，胸怀侠骨，纵使前路多艰难，晚辈都愿穿着这双草鞋走上一遭。刘老若能指条路，日后我若武道有成，定替您报断腿之仇，也为钟山百姓们除一大恶！”
刘瘸子喉头一动，一时愕然，半晌后才眼神复杂道：“靠山镇往东三十里，有座辞云观。观主赵鹤年是先天境高手，早年在宁北府北庐城做过禁军教头，十年前来到这里退隐授徒。”
他顿了顿，嘴角苦笑道：“不过他那里外门学徒一年也要三十两雪花银，里头修习的都是宁北府来的公子哥，咱这样的山民怕是一个都没有。”
三十两银子对于石门村其余人来说，或许是笔不小的银子，但对于朱灿来说，倒还不算难。
拜别刘瘸子，朱灿回到老屋取了家传的那把乌木长弓。
“得进山了。”
他将长弓背在身上，大步往二重山方向走去。
才进入钟山外围的一重山区域，朱灿正踩着厚厚的积雪行进，忽然一道赤影扑来！
朱灿先是一惊，待看清来物后，脸上露出笑意，一把抱住了扑来的红七。
红七兴奋的像狗一般不停地摇着尾巴，在朱灿身上不住的嗅。
“好家伙，你怎么在这里？”
朱灿放下红七问了一句，红七便在前面领路，将朱灿领到了他原先的狼窝里。
令朱灿诧异的是，它那两个狼小弟竟然守在此处，此刻的狼窝里，塞满了雪兔和狍子。
朱灿心中感慨，这就是永不停息的魅力啊！
谁能拒绝一个自动挂机的刷子呢？
朱灿十分欣慰地从中挑了只已经不太新鲜的雪兔喂给红狼作为奖励，这种兔子拿到外面去也卖不上什么价钱了。
至于另外两头红狼迷弟，就只能恰点骨头吃了。
吃饱喝足当然就要继续上路，朱灿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和红狼往二重山行进。
这几日天虽晴朗，风却愈发的狂烈，有赤蛇血脉避寒的朱灿，在冷冽的山风中，也能觉到一丝寒冷。
红狼走在前面，几步一回头，赤红皮毛在狂风中乱舞，衬着白茫茫的山林，活像一团移动的火焰。
“天公如此不作美，再这样下去，哪还能寻到猎物？”
朱灿心中犯着嘀咕，终于来到了二重山驻地。
八戒趴伏在营地里的洞穴口，正在酣睡，呼声如雷，震的四周浑无一个活物敢靠近。
朱灿也大概知道红七为啥带着小弟回了钟山外围。
八戒整日睡大觉，而整日精神抖擞的红七体型过小，在时常有大型野兽，甚至是异兽、妖兽出没的二重山，是难以单独完成狩猎的。
不过八戒虽然酣睡，朱灿一靠近营地，八戒便警觉地睁开了猩红双眼，凶煞之气一瞬间便扩散出几丈开外。
看清楚来人是朱灿，八戒立马哼哧哼哧地站了起来，乖巧地蹲坐在了一旁。
朱灿进了洞穴，先将篝火点燃，然后从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把弯刀。
这弯刀是当日杀匪之时，同那三个黑风寨山匪尸身一起打包带回来的，果然没被丢掉，算这两个家伙懂事。
取了几根做围栏的木棍，朱灿坐在篝火旁用弯刀精心地削了起来。
他打算自己制作点木箭，试试那乌木长弓的火候。
一个时辰后。
朱灿将用兽皮做的箭囊斜挂身上，里面插满了木箭。
坐到八戒的背上，朱灿一手攥住鬃毛，一手挥舞着弯刀。
“走！伙计们！给二重山留下点咱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