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噬我道

第七章噬我道

**第一幕·棺中诘**

青铜棺椁轰然闭合的刹那，婴孩的啼哭化作尖锐狂笑。陆小凡被七条锁链缠在棺壁，看着襁褓中的“自己“浮空而起，眉心龙鳞泛起血光。

“师兄别来无恙？“婴儿口中吐出苍老声音，竟是天机老人的腔调。

陆小凡挣得锁链铮铮作响：“老骗子！你他妈到底死了几回？“

“死？“婴儿肉掌轻挥，棺内浮现出青阳子自爆金丹的画面，“你那好师叔祖把我元神封进轮回鼎时，可没说要把老夫变成尿布裹着的奶娃子！“

棺盖忽然透明，映出深渊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每个棺中都坐着不同年龄的陆小凡，正用染血的指尖在棺壁刻字。少年瞳孔骤缩——所有刻痕连起来竟是《紫霞导气诀》倒文。

“瞧见没？“婴儿踹翻盛着金丹的玉碗，“从你偷吃水晶肘子那刻起，每步都在青阳老儿卦象之中。“

**第二幕·双魂弈**

血雾凝成棋盘，陆小凡被锁在将位。对面执黑子的血衣青年轻叩棋子，每声脆响都震得他灵台刺痛。

“你七岁生辰那晚...“血衣人落子天元，“青阳子在你粥里放了截脉蛊。“

“放屁！“少年挣得锁链入骨，“师叔祖教我练气时......“

“教你怎么当容器吧？“血衣人掀开衣襟，心口太极印与陆小凡如出一辙，“紫霄宗每百年寻个混元灵根，把血魔残魂炼成第二金丹——我们不过是人形丹炉！“

棋盘突然竖起，万千棋子化作困龙柱压来。陆小凡咳着血沫嘶吼：“那你又算什么？“

“我？“血衣人獠牙暴涨，“是你不敢承认的真相！“

**第三幕·残忆溯**

锁链崩裂时，陆小凡坠入沸腾的记忆池。氤氲雾气中传来青阳子的声音：“此子身负道魔双魂，需用轮回鼎......“

“师兄不可！“竟是静玄的哭喊，“他才三岁......“

画面忽转，七代掌门手持染血玉简走进丹房：“青阳师弟，该喂药了。“榻上昏迷的幼童手腕，密密麻麻全是针孔。

陆小凡头痛欲裂，右眼钥匙孔突然转动。记忆碎片重组，他看见青阳子深夜跪在祖师像前：“弟子愿承业障，只求给这孩子一线生机......“

“假慈悲！“血衣人撕开记忆帷幕，“他锁你金丹时，可没手软！“

**第四幕·弑镜缘**

太极金丹裂成两半时，深渊里所有青铜棺同时开启。九百个“陆小凡“齐声质问：“你是谁？“

少年龙爪刺入胸腔，攥着跳动的心脏冷笑：“老子是拆灶人！“心血溅在青铜棺椁上，蚀出七十二星宿图。

天机婴儿突然惨叫，皮肉如蜡油融化，露出体内运转的八卦罗盘。青阳子的虚影从盘面浮起，左耳伤口滴着金血：“快毁天玑位！“

“师叔祖？“陆小凡龙尾扫飞三具扑来的“自己“，“这到底......“

“轮回鼎已逆转九次！“虚影愈发透明，“血魔根本不是外敌，是紫霄宗代代传承的......“

话未说完，七代掌门的骨剑贯穿虚影。尸骸披着掌门袍服，下颚开合发出天机老人的声音：“乖徒孙，该补鼎了。“

**第五幕·烬中悟**

陆小凡捏碎半颗金丹时，尝到了桂花糕的甜味。爆裂的混沌之气中，他看见自己将偷藏的蜜饯塞给青阳子：“师叔祖尝尝，比辟谷丹甜多了。“

锁链尽数熔断，深渊坍缩成青铜鼎耳。少年攥着静玄破碎的命牌，突然读懂七代掌门袍角的血符——那是用他百世轮回血写的“赦“字。

当最后具“自己“被龙爪撕碎时，鼎心浮出枚带牙印的玉佩。陆小凡摩挲着幼时佩戴的旧物，终于听清血衣人消散前的低语：“我们恨的...从来都是甘愿为棋的自己......“

（第七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