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朱雀焚鳞

叶红鲤的赤足点在芦苇尖上，绣着金线的红绫裤脚随风翻卷。她歪头打量江寒右臂的龙鳞纹，腰间鱼篓里的银铃声突然变得急促。

“小哥这症状...“她指尖亮起朱红火苗，“得用三昧真火烤上三天三夜呢。“

江寒后撤半步，断竿横在胸前：“姑娘的雄黄酒，怕是掺了断魂散吧？“他余光瞥见少女腰间晃动的玉牌——碧波城钓师令，编号丙亥二十七。

“哎呀呀，被看穿了。“叶红鲤旋身落在五步外，鱼篓中窜出九道火线，“那就换个买卖。“火焰在空中凝成朱雀图腾，“你的命，值多少饵料？“

河滩突然震颤。江寒怀中青铜匣发出龙吟，震得叶红鲤踉跄半步。她颈间红绳崩断，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玄蛇刺青。那刺青竟在朱雀火中蠕动，仿佛要破皮而出。

“你...！“两人同时惊呼。江寒耳后胎记灼如烙铁，叶红鲤的朱雀火却突然转向，将扑来的玄蛇虚影烧成灰烬。

马蹄声再度逼近。叶红鲤脸色骤变，甩出火焰钓线缠住江寒脚踝：“不想死就跟我走！“

江寒被拽得腾空时，十二道碧绿钓线钉入他们方才站立处。毒液腐蚀砂石腾起紫烟，墨鳞驹上的玄蛇骑士正在结印。

“闭眼！“叶红鲤扯开衣领，朱雀图腾从心口蔓延至脖颈。炽白火焰冲天而起，化作展翅十丈的火鸟。江寒感觉右臂龙鳞纹疯狂生长，竟在皮肤下游成护心镜的形状。

火幕外传来玄蛇骑士的咒骂：“是离火宫的余孽！放噬灵虫！“

无数黑点穿透火焰。江寒看清那是长着鱼鳃的怪虫，口器如旋转的钓钩。叶红鲤的火焰钓线扫过虫群，烧焦的虫尸却爆出更多黑雾。

“抱紧我！“叶红鲤突然转身贴上江寒胸口。他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符。鲜血绘就的朱雀仰天长唳，青铜匣应声开启。

匣中飞出条晶莹钓线，自动缠上江寒的断竿。线身流转七彩霞光，叶红鲤倒吸冷气：“天蚕冰丝？！“

江寒本能地甩竿。冰丝划出完美弧线，勾住三里外碧波城的望楼飞檐。噬灵虫群扑来的瞬间，两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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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的倒影里映出诡异画面：冰丝钓线拖着焰尾划破长空，守城士卒却像没看见他们。江寒撞碎瓦片滚进阁楼时，听见叶红鲤在耳边轻笑：“碧波城的‘浮光掠影阵’，专防你们这些偷渡的。“

她边说边扯开江寒衣襟，朱雀火凝成银针扎向心口。江寒擒住她手腕：“姑娘这是要谋财还是害命？“

“救你的命。“叶红鲤朝窗外努嘴。江寒低头看见右胸浮现鳞片，正顺着血脉爬向心脏。龙鳞纹所过之处，皮肤下鼓起蚯蚓状的黑气。

“玄蛇咒。“叶红鲤指尖火针突然暴涨，“忍着点。“没等江寒回答，九枚火针已刺入要穴。

剧痛让江寒眼前发黑。他咬紧牙关，看见火针正将黑气逼向龙鳞纹。当最后缕黑气被朱雀火吞噬时，叶红鲤突然喷出口鲜血，溅在青铜匣上。

匣面龙纹亮起，投射出幅星图。江寒认出这是碧波城全景，但地底多出无数蠕动的红点，像张巨大的蛛网。

“噬灵虫巢...“叶红鲤抹去嘴角血迹，“比预计的早醒三个月。“

楼下突然传来号角声。江寒扒着窗缝看去，见城主府方向升起金色钓竿虚影——这是钓师大会开幕的信号。

“想要解药就参赛。“叶红鲤抛来块玉牌，“午时三刻前，钓起三条银线鳊。“她转身跃出窗外，声音散在风里，“小心穿蓝袍的...“

江寒接住玉牌，发现背面刻着参赛编号：甲子十三。这分明是榜首才有的序号。他苦笑着摸向腰间，钱袋果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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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城南市，三百钓台临水而列。江寒蹲在丙字号钓位，指尖摩挲着青铜匣。匣盖内侧有行小字：龙血为引，天蚕作桥。他想起爷爷说过，真正的钓师以血养器。

咬破食指将血珠抹在冰丝上，钓线突然活过来般颤动。江寒耳后胎记微微发烫，他看见水下五十丈处有团金光游弋。

“银线鳊！“旁边钓台的老者惊呼。江寒却皱眉——那鱼鳃后藏着团黑雾，正是噬灵虫幼虫。

浮漂猛沉。江寒手腕轻抖，冰丝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上钩的银线鳊刚露出水面，鱼眼突然爆开，钻出三只噬灵虫！

“七星倒挂！“江寒旋身甩竿。冰丝缠住旁边钓台的香炉，借力将毒虫甩向高空。虫群在烈日下自燃，却有个蓝袍人悄然撒出把金色粉末。

惨叫声四起。沾染金粉的钓者浑身抽搐，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黑线。江寒刚要后退，脚下青砖突然裂开，整个人坠向漆黑水道。

腐臭味扑面而来。江寒点燃火折子，见墙壁嵌满青铜鱼骨，分明是上古镇压邪祟的禁制。前方传来铁链拖地声，有个佝偻身影正在垂钓。那人甩竿的姿势，竟与爷爷教的七星诀一模一样。

“小子，你身上有龙腥味。“老者转身，眼眶里游动着噬灵虫，“二十年了，终于等到双生钓魂...“

江寒浑身血液凝固。老者脖颈处，赫然纹着玄蛇教的血月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