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牢钓魂
老者手中的青铜钓竿泛着尸斑般的绿光，钓线末端拴着半截人指骨。江寒后背抵在湿滑的墙壁上，耳后胎记灼得几乎要烧穿颅骨。
“前辈认识家祖？“他故意让断竿磕出脆响，暗地里将天蚕冰丝缠上脚踝。墙壁青铜鱼骨的缝隙里，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江老鬼的七星卸力诀...“老者眼眶里的噬灵虫突然亢奋，“二十年前他用这招钓走了龙脊，害得我们...“钓竿猛地甩出，指骨钩撕破江寒肩头，“都成了这副鬼样子！“
血珠溅在青铜鱼骨上，整座地牢突然震动。江寒顺势翻滚，袖中暗藏的鱼钩划出寒光——竟是拿天蚕冰丝当暗器！老者冷笑挥竿，钓线却穿过冰丝虚影，真正的杀招来自头顶。
“哗啦！“江寒踏着坠落的青砖腾空，冰丝早缠住横梁。借力翻身时瞥见骇人景象：地牢深处堆满半人半鱼的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碧玉钓钩。
“小子倒是滑溜。“老者扯开衣襟，胸腔里挤满噬灵虫，“但进了虫母巢穴...“他吹响骨笛，尸堆中站起个腹部鼓胀的妇人，“...就得当饵料！“
妇人肚皮炸开，万千噬灵虫化作黑潮。江寒甩竿勾住穹顶裂隙，冰丝却传来灼烧感——虫群正在啃食天蚕丝！
“钓神庇佑！“他咬牙扯开青铜匣，龙血纹路突然游动。匣中迸发青光，竟将噬灵虫定在半空。老者突然惨叫，噬灵虫从他七窍钻出，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皇冠形状。
“龙...龙皇血...“老者残躯跪倒在地，“你果然是...“话未说完，整个头颅被虫群吞噬。
江寒趁机撞向腐锈的铁门。青铜匣剧烈震颤，门闩上的符咒亮起血光。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清冷女声：“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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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气顺着门缝漫入，噬灵虫群瞬间结冰。玄铁门轰然倒塌，月光勾勒出来人轮廓：白发如瀑，冰晶钓竿流转着月华，足尖每落一步，地面便绽开霜花。
“洛家女娃？“江寒脱口而出。这装扮他在《水经注》里见过，唯有东海皇族能在陆地凝水成冰。
女子扫过他右臂龙鳞：“三个呼吸，离开地脉阴窍。“她甩竿勾起青铜匣，“或者留下喂虫。“
江寒突然旋身甩竿，冰丝缠住女子脚踝：“姑娘踩着在下的钓线呢。“他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虎牙，“钓鱼最忌的不就是贪饵么？“
女子眸中闪过诧异。她足下不知何时缠着七根冰丝，正是江寒撞门时布下的“七星锁“。地牢突然剧烈摇晃，虫母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找死。“女子并指斩断冰丝，钓竿却转向地底。冰晶钓线钻入裂缝，竟从虫母体内钩出颗跳动的紫丹，“爆！“
寒光炸裂，气浪掀翻江寒。他撞进女子怀里时嗅到龙涎香，接着听见琉璃碎裂的脆响——洛水仙的面具被震开半寸，露出额角晶莹的龙鳞。
“看够了？“冰晶钓竿抵住江寒咽喉。地牢开始坍塌，女子抓起他跃入水道。江寒最后回头望去，虫母残骸中升起道黑影，隐约是玄蛇教主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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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底，洛水仙的钓竿划出湛蓝弧光。江寒憋着气，看见冰丝结成避水结界。游鱼群突然惊散，前方出现巨型漩涡。
“松手。“洛水仙突然开口。江寒还没反应，整个人被甩向漩涡中心。天蚕冰丝自动护主，却在触及漩涡时被染成墨色。
“噬灵虫巢！“江寒瞳孔收缩。无数虫尸堆积成塔，塔顶供奉着青铜棺椁。棺盖雕刻的应龙图腾，正与他怀中青铜匣呼应。
洛水仙的钓线刺入虫塔：“借你龙血一用。“江寒右臂突然剧痛，龙鳞纹渗出金血，顺着冰丝注入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他看见里面躺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江寒话音未落，虫塔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噬灵虫群化作巨手抓向青铜棺，洛水仙却抢先甩竿勾住棺中人的心口。
“葬！“她咬破舌尖喷出冰雾。棺中人瞬间粉碎，露出枚龙眼大小的珍珠。江寒耳后胎记几乎要燃烧起来，他听见珍珠里传出爷爷的声音：“...快走！“
洛水仙卷住珍珠正要撤离，虫塔深处射出碧绿钓线。江寒本能地甩竿格挡，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他看清袭击者佩戴的城主府腰牌！
“柳总管？“江寒如坠冰窟。这位碧波城大管家昨日还给他颁过参赛玉牌，此刻却浑身爬满噬灵虫，手中握着的正是玄蛇教的碧玉钓竿。
洛水仙的冰晶钓线突然分裂成百根：“闭眼。“江寒眼前亮起极致白光，再睁眼已在岸边芦苇丛。怀中多了块冰晶，内封三片龙鳞。
“带着龙瞑晶，噬灵虫近不了身。“洛水仙整理着破碎的袖口，“但若再动用双生魂...“她瞥了眼江寒右臂，龙鳞纹已蔓延至脖颈，“就等着给整个碧波城陪葬吧。“
远处传来钟鸣，钓师大会的决胜局要开始了。江寒摸着空了的青铜匣，忽然轻笑：“姑娘的冰晶钓法，似乎缺了天权星的变位？“
洛水仙首次露出惊容。江寒指尖蘸水画出星图：“方才第七式'冰河倒卷'，若是辅以摇光移位...“他故意停顿，“或许能冻住虫母十息。“
“你究竟...“洛水仙的钓竿泛起杀意，却突然转向身后。叶红鲤的火焰钓线从天而降，朱雀虚影与冰晶龙影撞出漫天霞光。
“抢男人也讲究先来后到吧？“叶红鲤甩出鱼篓，九条火线缠住洛水仙的足踝，“这小哥身上，可是打着姑奶奶的朱雀印呢。“
江寒低头看去，心口不知何时多了枚火焰纹章。洛水仙的冰晶钓竿突然刺向他眉心：“双生魂加朱雀印...你活不过三日。“
“巧了。“江寒用青铜匣挡住钓尖，“在下刚好知道碧波城下有处龙脉泉眼...“他弹开匣盖，内壁映出城主府地牢的画面，“那里藏着能解百毒的冰魄莲——洛姑娘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三人的影子在暮色中交错成诡谲图腾。谁也没注意，青铜匣底的血渍正缓缓蠕动，凝成“天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