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云海杀局
黎明前的峨眉山笼罩在浓雾中，云海崖方向更是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周芷若系紧腰间佩剑，看了眼身旁的孟九歌。这位昔日的师兄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判官笔在指间灵活转动。
“周师妹何必如此戒备？”孟九歌笑道，“三年不见，你对我竟生疏至此。”
周芷若没有回答，只是率先踏上通往云海崖的羊肠小道。这条路上布满了青苔和露水，稍有不慎就会滑落万丈深渊。她步伐轻盈，如履平地，但内心却比这山路更加崎岖。
孟九歌的出现太过巧合。药田刚被下毒，他就带着“玉灵芝”的消息上门。更可疑的是，他提及冯云时的眼神闪烁，仿佛在刻意引导什么。
“周师妹，”孟九歌突然开口，“你可曾想过，为何林小川接任掌门后，峨眉派变化如此之大？”
周芷若脚步微顿：“门派兴衰，自有其理。”
“是么？”孟九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听闻这位林掌门精通商道，却对峨眉武功一窍不通。更奇怪的是，他腰间那枚玉佩……”
“你观察得倒是仔细。”周芷若冷冷回道。
“职业习惯罢了。”孟九歌的判官笔转得更快了，“崆峒派以情报见长，江湖上的奇闻轶事，我自然多关注些。”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一处险要地段。山路在此突然变窄，右侧是陡峭山壁，左侧是万丈悬崖。浓雾在脚下翻滚，看不清谷底情形。
“小心，这里叫'鬼见愁'。”周芷若提醒道，“需贴着山壁……”
她的话戛然而止。山道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几道黑影晃动。
孟九歌立刻挡在她身前：“什么人！”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掷出数枚暗器，破空声尖锐刺耳。周芷若拔剑出鞘，剑光如练，将暗器尽数击落。那是三枚漆黑的铁蒺藜，尖端泛着诡异的蓝光——淬了毒。
“埋伏！”周芷若厉声道，同时身体紧贴山壁。
孟九歌的判官笔在空中划出道道银光，格开第二轮暗器攻击。然而更多的黑影从雾中涌现，竟有十余人，将狭窄的山道前后堵死。
“周芷若，”为首的黑衣人阴森笑道，“交出天机令，饶你不死！”
周芷若心头一震。天机令的秘密，除了林小川和她，应该无人知晓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糊涂？”黑衣人一挥手，埋伏者同时亮出兵刃，“那枚玉佩，交出来！”
电光火石间，周芷若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孟九歌。只见这位“师兄”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算计。
“孟九歌！你——”
“周师妹果然聪明。”孟九歌的判官笔不知何时已指向她的后心，“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周芷若感到一阵刺痛，判官笔的尖端已刺破她的衣衫，触及皮肤。她不敢稍动，前方是杀手，后方是悬崖，左侧是深渊，右侧是山壁——绝境。
“冯云说得没错，你果然认出了天机令。”孟九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那本是崆峒派之物，三年前就该收回的。”
三年前？周芷若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缩：“原来三年前崆峒内乱，你们追杀冯云，为的就是……”
“为了天机令。”孟九歌冷笑，“可惜那叛徒带着玉佩逃了。我们追查三年，没想到它竟落在了峨眉派手里。”
周芷若脑中闪过林小川的面容。难道他真与冯云有关联？不，那人的眼神清澈，不似奸邪之辈……
“废话少说。”黑衣人逼近一步，“杀了她，取玉佩！”
“别急。”孟九歌的判官笔又向前送了半分，周芷若感到一丝温热的血液顺着后背流下，“周师妹，告诉我玉佩在谁手上？林小川，还是你保管着？”
周芷若突然笑了，笑得冰冷刺骨：“孟九歌，你忘了我是谁。”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长剑如毒蛇般从腋下刺向后方。孟九歌大惊，急忙撤笔格挡，却见周芷若借势一跃，竟跳向悬崖方向！
“拦住她！”孟九歌怒吼。
周芷若身在半空，长剑在山壁上一划，借力反弹，如白鹤般掠过众人头顶，落在山路另一端。这一手轻功惊艳绝伦，连黑衣人都为之一愣。
“崆峒派的叛徒，”周芷若剑指孟九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剑光暴涨，如银河倾泻。孟九歌仓促应战，判官笔舞成一片银网，却仍被逼得连连后退。黑衣人们想要围攻，奈何山路狭窄，只能两人并行，反倒成了周芷若以少敌多的优势。
“冰魄剑法”在周芷若手中发挥到极致，每一剑都带着刺骨寒意，剑锋所过之处，雾气凝结成霜。一名黑衣人躲闪不及，手臂中剑，伤口竟瞬间结了一层薄冰！
“玄冰真气！”孟九歌脸色大变，“你竟练成了灭绝师太的独门绝学！”
周芷若不答，剑招越发凌厉。她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力竭，在这绝境中将无生还可能。
然而就在她即将突破重围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袖箭深深扎入她的右肩。箭头上显然淬了毒，麻木感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
“哈哈哈……”孟九歌大笑，“周师妹，你以为我会没有后手吗？”
周芷若咬牙拔掉袖箭，鲜血立刻浸透半边白衣。她强提真气，压制毒素，但剑势已明显迟缓。
黑衣人见状一拥而上。周芷若拼死抵抗，身上又添数道伤口。最危险的一刀几乎划破她的咽喉，幸亏及时仰头，刀锋只在下巴留下一道血痕。
退无可退之下，周芷若被逼至悬崖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失血过多让她视线开始模糊，但握剑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最后机会，”孟九歌胜券在握，“交出天机令，给你个痛快。”
周芷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你们永远得不到它。”
说完这句，她突然纵身跃向深渊！
孟九歌大惊，飞扑上前想要抓住她，却只扯下半幅衣袖。他趴在悬崖边，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被云雾吞没，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搜！”他暴跳如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枚玉佩一定要找到！”
同一时刻，峨眉派藏经阁内，林小川猛地从案前站起，腰间玉佩突然发烫，泛起诡异的青光。
“怎么回事？”他握住玉佩，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手臂窜上心头。
刹那间，眼前景象大变——他看到了周芷若！她白衣染血，正从悬崖坠落，眼神却异常平静。画面一闪而过，但那个瞬间的绝望与决然，深深烙在林小川脑海。
“周师姐有危险！”林小川冲出藏经阁，迎面撞上慌慌张张的小竹。
“掌门师兄！不好了！孙万年派人来传话，说……说终止合作，还要我们赔偿药材损失！”
林小川此刻哪有心思管这个：“召集所有弟子，准备去云海崖！周师姐遇险了！”
小竹脸色刷白：“可、可是刚才镇远镖局送来战书，联合青城、点苍、崆峒三派，要对我们峨眉实施'商业封杀'，所有镖路、药材销路都被切断了！”
林小川如遭雷击。商业网络被毁，药田中毒，周芷若生死未卜……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先救周师姐！”他咬牙道，“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跑进山门：“掌、掌门……云海崖……有埋伏……周师姐她……”
话未说完，那名弟子便昏死过去。林小川扶住他，发现其背后插着三枚淬毒铁蒺藜——与药田边发现的如出一辙。
“小竹，准备担架和解毒药！静玄师叔，召集所有能战的弟子！张老，准备绳索和钩爪！”
林小川快速下达指令，同时摸向腰间玉佩。那奇异的热流已经消退，但方才看到的画面历历在目。天机令……它竟能让他感知周芷若的危机？
来不及多想，他带着二十余名弟子火速赶往云海崖。途中，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警告：商业网络遭受重创，任务完成度下降至60%。危机处理模式启动，临时解锁'中级经营技能包'全部功能。”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林小川顿时对眼前的危机有了全新认识。这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从药田下毒到孟九歌出现，从郑掌柜高价求购到现在的商业封杀，每一步都环环相扣……
“掌门师兄！”前方探路的弟子突然大喊，“这里有血迹！”
林小川冲上前，只见山道上一滩尚未干涸的鲜血，旁边散落着几枚暗器和半截衣袖——正是周芷若今早穿的那件白衣的料子。
他走到悬崖边，向下望去。云雾茫茫，深不见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他的心脏：周芷若可能已经……
“搜！”林小川声音嘶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沿绳索下崖搜寻，有人检查打斗痕迹，还有人警戒四周以防埋伏。林小川站在原地，手指紧握玉佩，希望它能再次显灵，指引他找到周芷若。
然而玉佩静悄悄的，再无反应。
“掌门！”一名弟子从崖下攀上来，手中捧着一柄长剑，“找到周师姐的佩剑了！”
林小川接过那柄染血的长剑，心如刀绞。剑身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即使在盛夏也不融化——这是“冰魄剑法”练至化境的标志。周芷若在最后时刻，竟突破了瓶颈……
“继续找！”他咬牙下令，“把云海崖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远处山巅，一个黑影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冯云收起望远镜，对身旁蒙面人道：“回去禀报主公，计划第一步完成。周芷若除掉了，天机令很快就能到手。”
蒙面人迟疑道：“但那林小川……”
“一个不懂武功的商人，不足为惧。”冯云冷笑，“接下来，该让他尝尝'商道'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