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元尊成为时间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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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序章善后事宜

“该死的剑王朝……万兽王朝!”

武玄眼中寒芒暴涨,一拳砸下,王座扶手碎了满地,“竟敢趁本王伐周之际,袭扰我大武边境!”

烛火于殿内摇晃,武玄的面容阴晴不定。烛火晃得越剧烈,他的脸也越阴沉。

他松开拳头,木屑从掌中洒落,细小而碎,且多,颜色黄而且白。

“两条老狗……简直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话到嘴边被止住,他似是思虑到了什么,于是望向殿外,天色暗而沉。

这般天色虽实不好看,可怒意于他,也就消了。渐消之后,他冷哼,转而又冷笑。

“罢了。”

“如今,我大武要紧之事,乃休养生息也。何必强求诸多不匀之事,使我劳心费神,乃生烦忧。”

他目光偏移,看向殿中。有婴儿啼哭,隐约自,那个方向传来。

啼哭声稚嫩清脆,虽不动人,却也使他愉悦。心情一好,他也就笑了。不去想那,烦人事情。

天外黑漆漆的,他的神情,也就被映得,格外森然起来。他的心情依旧美妙,不被其影响。

这森然神情,不是武玄本意。可他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于是徐徐话着,自顾自的说,“待本王的两位麒麟儿,长成……”

“这苍茫大陆,终是得由,我大武来问鼎,为我而沉浮。”

武玄说这话,好听且极能体谅自己。

可夜风却不管他,所谓面子更是没有的,不仅不愿卖,也卖不了。

风在夜里呼啸,不管不顾,灌入大殿。风着实的大,将烛火吹熄,不剩一支。

最后一支的烛,被吹灭后,光也就一点不剩。这是极不好的,他的眼睛虽看的见,看的清晰,却还是独自亮了。

黑暗中,两点红芒经久不灭,伴他至入睡。

……

大武,王宫。

金殿之上,灯火煌煌。

琉璃盏中琼浆潋滟,青铜鼎内源兽脂香。

武玄高坐主位,面南坐北。他身着玄色王袍,衣袍上绣着有龙纹,龙纹由金、银色线绣就,于奢靡中见繁复。

金眸银瞳,十分威严。殿中灯火跳动,光线迷离,借着喝醉者,独有的酒劲。从下往上看去,便见那龙,好似在冷冷俯瞰着。

看得稍久,眼睁不开,视线一花,那龙就不再是“好似”了,仿佛活了,就越发感到,它在看自己。它越真,殿下的人,也就越担忧害怕起来。

“诸位——”武玄举杯,声音沉稳,不疾不徐,“今日之宴,贺的是,大周气数已尽;庆的是,我武朝霸业将成。”

殿下,顿时一片山呼万岁。

武王话毕,众人也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一时间倒也,笑语喧阗。

左桌中席处,太初境强者三、四人,高谈阔论。众者,皆着紫袍,蟒纹锈于其上。亲历者正向未经历者,讲述伐周见闻。

此时,话至关头,气氛热烈:

“林年兄,敢问那周擎,最后怎样?是何下场?”一面带笑意之人,出口问询。

林年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酒水,满不在意道:“废了。”

闻言众人皆笑。

一面色阴郁者插话,“要怪就怪,他昏了头,竟敢反抗武王?武王要的东西,他岂能留住?”

“那他到底,怎样废的?”

“怎样?”酒杯重重搁在案桌上,林年语气热烈,“先是战了一场,不消半刻,便被斩了一臂;然后跪地乞降。”

“直接就,跪地乞降呢?这周擎,怎这般没骨气!”不明所以者,吃惊。

同桌之中,知晓内情者,虽也有,却也不去纠正。周擎如何怎样,好坏名声,皆不妨碍他,也就静默相处,各安其好。

太初之身战神府,勇气可嘉,却实愚蠢。

“他如今,究竟如何状况?林年兄,既言废了。废成何样?废的如何?愿兄一一为所具言。”

“林年兄,还望莫行藏私之举,这里皆是自家兄弟,卖那牢什关子。以余观之,咸得尽所欲言。兄台言若悬河泻水,众闻之皆欣然而忘倦。”

“是极!是极!”

“林年兄,休在藏着掖着了。不然兄弟们,遂至武王身旁寻王朝年了。到时,林年兄,满肚腹稿说不出,可憋的太难受。”

“知晓了!知晓了!”林年连连罢手,说道,“说他废了,也算是抬举。说他惨,也不仅指他身残。汝等不知,其与王上一战之后,右臂被斩也就罢了!境界竟还跌落!夫周擎,太初八重天者,难测也,我视其气息紊乱,望其萎靡,故确之。

你们说说看,太初八重天跌至太初三重天。此类事情,是否前所未闻也。”

“言他可怜,叹他可悲。力竭却而躯残,落得个满地伤。

你们说,这般的他,可怜不可怜,可悲不可悲。护不住自家女儿,保不住自身修为。无力回天,却独悲怆而涕下。

他这一辈子,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竟这般的惨,不过,也是他应得的。要我说,王上实在真是仁义,还留了他一条狗命。”

“他这……这岂止是废了?”

“这怕是,离死也不远咯。

这周擎暴虐无道久矣!苛责功臣若柳侯,轻慢仁义如敝履。昔太初八重天之威,今堕三重犹困兽。此诚所谓'攻守之势异’,所云'寡助之至’ ,大厦倾颓,岂非天罚耶?

他大周可安生不起来了。”

“我听说,周朝西北有个叫黑毒王的人,修为虽不过太初三重天,却善用毒,可得让周擎寝食难安。”

“你们听我一言,要不我等一同作伴,去周朝逛逛。我源晶,可是缺得紧。”

“不行,这可不行……”

“周王虽势颓如落日,林君何惧之深耶?余威纵存,然虎老爪钝,岂足畏哉?昔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今君畏首畏尾 ,岂非'做大事而惜身',徒令英雄齿冷?”

“让林年兄说完。兄不去也,顾虑是何,周擎尚有余力?”

“非我惧周擎,而是王上已立祖誓。百年之内,大武不得侵周。”

“我就说周擎小人也!他定是要挟了王上!”

“是卫沧澜,那愚忠之辈做的。”

“卫沧澜?怎的?他还与周擎同流合污。”

“诚哉斯言!卫沧澜者,刚愎自用,不识时务。虽周王势微,犹效愚忠,几坏吾王大计。然观其孤军抗命,亦可谓悍勇矣。”

“林年兄续言,愿闻其详。”

“林年兄,据说周擎被斩一臂时,血溅三尺、染红一地、仅剩的独臂抱着残躯痛哭流涕,果真?”

“何止,那匹夫的丑陋嘴脸,连他麾下亲军侍从,都掩面唾弃。当时,我与在场同僚,更是不忍直视。何止是痛哭,他还向武王跪地求饶呢!”

“修为跌落,丑态百出、威信尽失。呵,我若是那周擎,不敢苟活。”

“诸番行径,与走兽何异。”

“王上仁君也,自是愿留他一条残命,此等胸襟,令我等汗颜。”

“换做我,可不舍,如此大度。”

“哈哈!是极!是极!”

太初境强者们,仍在慢条斯理地,讨论着,周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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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殿内两华服者,席地而跪。一者齐渊,一者王朝天。

“齐兄可知,王上立下祖誓,百年之内,不踏周土。”

“这等大事,渊,自是知晓!”

“那兄可知,王上对你,是何态度?”

齐渊闻言,眼神诚挚,膝行相接向其靠拢,膝盖触碰着,柔软舒适的席子,缓缓而行。

他满脸真诚,语气诚恳,低下身子,恭敬问道:“还请兄不吝赐教!教我!”

“自无不可。”王朝天,凑近笑道。

然此话甫一出口,他眼神就变得凝重,好似接下来谈论的不是一般之事,而是什么禁忌。

他做出这般郑重模样后,齐渊竟也变得诚惶诚恐,身子越发的低,呼气也不敢大口。他战战兢兢的,唯恐惊了天上人。

天上是一片蓝色的,风和日丽。云飘得很快,须臾就散。

天气正好,王朝天便也开始讲述:“伏惟王上以信治天下,凡为征战,封王赐爵不再话下。

……

况兄孤苦,特为尤甚。且兄少仕伪朝,历职侯署。

……

吾知兄意,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周虽旧邦,名存实亡。

……

日薄西上,气息奄奄,王朝危浅,朝不虑夕。

……

兄若,苟顺私情、为其奔驰……恐无已终余年。”

待王朝天语毕,齐渊若有所思。他脸上神情镇定自若,看不出是何情绪。也不知心中所思所想。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诡异的光。

由于天气是明朗的,是风和日丽的。王朝天,就也没看到,他眼中的异样。

他却也不管他,只是继续道:“我大武,虽不忧虑周擎。

却也不想见他,活的好好的,总不能王上废了这么多功夫,斩他一臂,废其境界,他还躯残志不残!

那是王上所不喜的!是我等,近臣所不愿看到的。”

“可惜王上碍于祖誓,不好出手。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做臣子的,自是得考虑的长远。

这般有损个人信誉之事,自是得由我等忠义之士,为王上分担。”

“齐兄,这账该怎么算,你当是知晓了吧!”王朝天的眼神锐厉,似笑非笑。

“齐渊,愿效忠武王。”他当即跪倒于地。

王朝天神色欣然。

“愿为武王效全马之劳,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另外,多谢朝天兄提醒,多谢武王恩慈。”

齐渊的话滔滔不绝,一如黄河之水,奔流不息。黄河之水浑浊,他之话语,也不见几分真诚,徒有其表,惟量大也!

“如此大恩时难不敢辞,渊愿永为武王效力,时刻监视大周。”

“武王仁义,有庇护苍生之志,不杀周擎。可其人,却有奸险狡诈之心,以祖誓威胁武王。渊闻此事,心有悲索,力当所尽。”

“齐君不必怀恩难安,只需尽心值守,自可偿还今日恩惠。”王朝天宽慰,语气舒缓,似乎自此后,他们就是共事的同僚了。

“武王的高义,朝天兄今日的教诲,齐渊永记于心。”他痛苦流涕,把多年来的委屈都想了一遍,才挤出眼泪,虽不多,却也两边各有一滴。

这实在难为,他这个大男人了。这般想着,齐渊竟心有戚戚起来。表演反倒真实不少。

“哈哈!齐兄不必多礼。”王朝天伸手将他扶起,笑道。

……

“朝天兄慢走。”

“齐兄不送。”

……

不送才好,齐渊心中想到。

武王此人虎视狼贪,话不可进信。虽立祖誓,莫见不悔焉!

与之,如与虎谋皮,不与,则性命难保。实难令人抉择。

此举进退维谷、当虚以委蛇。古有养寇自重者,他当学之。

若不然周灭则他齐亡!唇亡齿寒之理,他岂不懂。

在说武王祖誓只言不踏周土,未说不害他齐渊。

倒时周擎国灭身死,他岂不危矣!

武王心思歹毒,定会以此为借口,征讨齐家。

倒是苍茫虽大,难容他身。

是以周不能弱,亦不能强。此中分寸,若是把握得当,或成他齐家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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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央,齐渊正躬身献礼。

双手托布防图高举过眉,膝行三步进献,待寺人转呈后方退复原位。

“外臣齐渊,拜见武王!”言毕以左手压右手,行稽首大礼,前额触地三息方起。

其吐字清晰,声音洪亮,殿内还是殿外之人,皆听得清楚,“臣听闻王上素行仁义之举,心有仰慕,神往已久,以至寝不能食,夙夜难寐。

今天见之,方知传言有虚,王上尽善尽美,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到尽。”

殿下,有人山呼万岁。

……

“周擎奸诈,假借祖誓苟活,臣愿替王上效犬马之劳,监察大周,绝不容其死灰复燃!”

武王轻笑,身体微微后仰,腰部倚靠髹(xiū)漆凭几,屈指轻叩案面。

侍立已久的黑衣老者,既刻上前,扶起齐王:“齐侯忠悃可嘉。王上素以黜陟幽明 ,尔既戮力大武,夙夜在公 。虽斧钺未著,然鹰扬有兆 ,当赐尔彤弓玈矢 ,以彰征伐之权。”

扶起齐渊后,黑衣老者当即提源气与喉部,高声朗到:“命汝为齐王,赐彤弓一、玈弓十,以彰征伐之权。”

齐渊伏地固辞:“臣无尺寸之功,不敢受先王器。”

如是者三,武王命太史执册强授,“渊虽陨首,犹当结草以报!”

声音回荡,画面陡然拉远,夜空之上,残月如钩。

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像极了一头巨兽,它匍匐在阴影中,身躯里是推杯换盏的人群。

这些都是它齿缝间的食物,是将被碾碎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