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山神选中当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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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诅咒之眼,溶洞惊魂

「陈默哥,你……」那个举刀的猎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挡在我们身前的陈默,声音因为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而有些颤抖,「你……你要保护她们?」

陈默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如同山岩般坚不可摧,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扫过围拢上来的猎户,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不加掩饰的杀意。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出鞘的匕首,正是腰间那把古朴的「折月」,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陈默哥!你疯了吗?!」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猎户壮着胆子喊道,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老族长说了,这个汉人女人是『祭品』!谁敢阻拦,就是与整个山寨为敌!杀无赦!」

陈默依旧沉默,但他的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姿势,手中的匕首微微调整了角度,指向那个说话的猎户。

看到陈默的动作,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猎户们顿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鸡,一个个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却没人敢再上前一步。显然,陈默在他们心中积威甚深,他的实力和狠厉,是这些人发自内心畏惧的。

陈默的箭,快、准、狠。他的刀,更快、更准、更狠。这是山寨里人尽皆知的事实。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

「陈默哥,你……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外人,跟老族长作对,跟我们整个寨子作对吗?」最初那个满脸横肉的猎户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试探。

陈默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如同数九寒冬里结冰的湖面,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低语:

「滚!」

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那些猎户被这个字里蕴含的恐怖杀气震慑住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进了密林深处,很快就消失不见。

危机暂时解除。

陈默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落在我身上,语气比刚才对那些猎户时更加森寒:「我不是让你下山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感激、疑惑、愤怒、还有一丝莫名的委屈,交织在一起,堵在我的胸口。

「我……」我张了张嘴,想质问他为什么隐瞒父亲的事情,想问他关于骸骨和图腾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我要找到我的父亲!我要解开古蒙山的秘密!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陈默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我那依旧灼热刺痛的后颈上,那冰封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了然,又像是……怜悯?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病相怜的苦涩。

「古蒙山的秘密,不是你能解开的。」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疲惫,「你脖子上的东西,看见了吗?那是『引导之痕』,是山神打下的烙印。留在这里,你只有死路一条。」

引导之痕!山神烙印!他果然知道!

「山神……血祭……我父亲……那些骸骨……」我急切地想要将所有的疑问都抛出来,语无伦次。

「你父亲的事,很复杂。」陈默打断我,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显然此地不宜久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族长的人很快会再来,跟我走,如果你还想知道真相,如果你还想……活下去。」

活下去。这个最基本的需求,此刻却成了我最大的奢望。

我看着陈默,这个神秘、冷酷,却又两次救了我性命的男人。他的身上充满了谜团,他的话语半真半假,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没有那些猎户的恶意。而且,他似乎是唯一能带我接近真相的人。

「好。」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手腕的剧痛和后颈的灼烧感时刻提醒着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跟你走。」

「苏老师……」阿依怯生生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显然对陈默充满了畏惧。

「阿依,别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我安抚道,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陈默没有再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密林深处的一个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依旧快而稳,仿佛刚才的战斗没有消耗他任何体力。

我拉起惊魂未定的阿依,忍着手腕的剧痛,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次,不再是漫无目的地逃亡。我能感觉到,陈默在有意识地带着我们前往某个特定的地点。他时而停下倾听,时而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和追踪者。他的警惕性和对山林的熟悉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们跟着他,在密林中穿梭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浓雾也变得更加湿冷。周围静得可怕,只有我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恐惧如同藤蔓,不断缠绕着我的心脏。后颈的「引导之痕」也越来越烫,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我的皮肤和神经,甚至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拉扯感,似乎在指引着我去往某个方向——那个方向,与陈默前进的方向,并不完全一致。

终于,在一片几乎无法通行的、被巨大藤蔓覆盖的陡峭石壁前,陈默停下了脚步。他拨开厚厚的藤蔓,露出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进去。」陈默言简意赅。

「这里是……」我迟疑地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心里有些发毛。

「我的家。」陈默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暂时安全。」

家?他的家,竟然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

我不再犹豫,猫着腰钻了进去。阿依也紧随其后。陈默最后一个进来,并巧妙地将藤蔓恢复原状,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洞口。

山洞里比我想象的要深一些,但陈设极其简陋。一张用石块和兽皮搭成的简易石床,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还残留着灰烬的火塘,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弓箭、兽皮、草药和简单的生活用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陈默身上的那种混合着草木和野兽气息的味道。

这就是「守山人」的生活吗?孤独,原始,充满了不确定性。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况。」陈默说着,拿起他的长弓,又检查了一下箭囊,便转身要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鼓起勇气问道,「陈默,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鹰嘴崖下的那些骸骨,还有那个图腾……」

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我,沉默了良久。山洞里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我们三人紧张的呼吸声。

「你父亲,苏明远,」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是个了不起的地质学家,也是个……执着的疯子。」

疯子?他竟然用「疯子」来形容我父亲?

「他不该来的,更不该去触碰……这里的禁忌。」陈默缓缓转过身,昏暗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让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显得更加晦暗不明,「古蒙山,不仅仅是一座山,它是有生命的,有它的规则,更有它的……愤怒。」

「地脉之眼,古蒙族称之为『山神之眼』,是这片山脉力量的源泉,也是……诅咒的源头。」他走到火塘边,蹲下身,拨弄着即将熄灭的柴火,火星在他眼中跳跃,「我们陈家,世代都是『守山人』,职责就是守护地脉之眼的平衡,防止它的力量失控,也承受着它力量的反噬。」

他抬起右手,将手背展现在我面前。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一个与阿依银镯上、以及鹰嘴崖岩石上看到的图腾有些相似,但更加复杂、颜色更深的印记,如同某种古老的刺青,深深烙印在他的皮肤里,隐隐泛着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这是山神的印记,也是诅咒的烙印。」陈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拥有它,就能感知和引导部分地脉的力量,但每逢月圆之夜,力量就会失控,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疯狂。我的阿爷,我的阿爸,都是因此而死。」

我震惊地看着他手背上的印记,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那个滚烫的「引导之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诅咒?反噬?世代相传的宿命?这简直比任何惊悚小说都要离奇!

「那你说的老族长……」

「陈古木,我的叔伯,曾经也是守山人。」提及老族长,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但他不甘心只做守护者,他渴望力量,绝对的力量。他背叛了祖先的誓言,想要利用古老的『双星祭』邪术,彻底打开地脉之眼,窃取山神之力,妄图成为新的『山神』,统治这里的一切。」

「双星祭?献祭?」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是阿依!

「需要……献祭?」我声音干涩地问道。

陈默点了点头,目光沉重地落在我后颈的印记上:「双星祭,需要两个特殊的『祭品』。一个是拥有守山人血脉、能承受地脉力量冲击的『容器』,另一个,则是能够开启祭坛、引导力量流向的『钥匙』。」

「容器……是你?」我看着他。

他默认了。

「那钥匙……」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你。」陈默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残忍地撕碎了我最后的侥幸,「苏明远当年深入研究地脉之眼,无意中发现了开启祭坛、并能与地脉之力产生共鸣的特殊血脉——也就是你母亲那一支,与古蒙山某个早已消失的古老部族有关。他本想保护这个秘密,保护你,但老族长还是通过某种方法知道了。你后颈的『引导之痕』,既是山神对特殊血脉的感应标记,也是老族长用来定位和控制你的……邪恶符咒。」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我母亲?那个温柔娴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的女人,她的血脉,竟然与这片蛮荒禁地的古老部族有关?父亲多年的野外考察,难道不仅仅是为了地质研究,也是在追寻母亲血脉的源头,试图找到解除这潜在危险的方法?

而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某个邪恶祭祀仪式的「钥匙」?!

「所以,三年前,我父亲……」我声音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你父亲发现了老族长的阴谋,想要阻止他,并带走关于地脉之眼的研究资料。」陈默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但他失败了。老族长将他囚禁在鹰嘴崖下的祭坛附近,逼问开启祭坛的方法和钥匙的下落。后来……就发生了那场山洪,科考队全军覆没,你父亲也……失踪了。老族长对外宣称是山难,是为了掩盖真相。」

囚禁!逼问!山洪!

原来,父亲的失踪,不,是死亡,竟然是如此的惨烈和不堪!是被那个丧心病狂的老族长害死的!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仇恨,如同火山般在我胸腔内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我要杀了他!我要给父亲报仇!」我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报仇?」陈默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傻瓜,「老族长经营多年,心狠手辣,势力遍布整个古蒙山,连扎西寺都被他渗透控制。你现在连自保都难,拿什么去报仇?」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我认清了残酷的现实。是啊,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中「符咒」的「祭品」,拿什么去对抗一个掌控着整个山区、妄图成为「山神」的疯子?

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的阿依,带着哭腔问道,「我们会被老族长抓去献祭吗?」

陈默沉默了片刻,眼神在跳跃的火光中闪烁不定。

「还有一个办法。」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毁掉地脉之眼的核心。」

「毁掉核心?」

「祖先的笔记里记载,地脉之眼的核心,既是力量的源泉,也是维系整个古蒙山地脉平衡的关键。如果能找到核心,或许……能彻底终结这个诅咒,也能阻止老族长的仪式。」陈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

「核心在哪里?」我急切地问道,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鹰嘴崖下的那个溶洞深处,古老的祭坛中心。」陈默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那里,是地脉之力最强盛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溶洞!祭坛!

「我们……要去那里?」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陈默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边的兽皮包裹,里面似乎装着地图和一些器具,「老族长启动双星祭,必须在下一次月圆之夜,地脉之力最强盛的时刻。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进入溶洞,找到核心,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豪赌。

「好!我们去!」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老族长!为我父亲报仇!也为了我自己!」

「苏老师……」阿依担忧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陈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陈默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包裹背在身上,检查了一下匕首和弓箭。

「休息一下,天亮前出发。」他丢下这句话,便走到山洞口,靠着石壁坐下,闭上了眼睛,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融入了黑暗之中。

我知道,接下来的路,将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但为了父亲,为了母亲血脉的秘密,为了打破这该死的「祭品」宿命,我别无选择。

古蒙山,地脉之眼,老族长,双星祭……我苏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