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制社会
于警官将当事双方送出了派出所时，荣老板怒不可遏的拎着荣小琴的耳朵，看都不敢看秦远与江涛，便匆匆离去。
而江涛盯着自己手机，似乎仍然不相信微信里多了五千块。
秦远一把揽过江涛脖子：“别看了，于警官见证，调解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了，你还担心个啥？”
江涛闻言只傻呵呵的笑，秦远却懂，这呆子一开始肯定想着挨一巴掌能少赔钱，不想此刻竟然赚了。
此时，于警官则突然插话：“小秦，挺大气，但下次别打架。”
秦远匆匆摆手：“于警官，我兄弟被他们父女欺负多年，不出这口气这辈子都难过。砸了店顺了心，该赔就赔，赔了也值，至于打架，那不会。”
江涛吸了吸鼻子，于警官没说什么，默默点头。
秦远突然摸出华子递出一根：“对了，于警官今天帮了忙，得谢谢您。”
于警官眼神一亮，但依旧没说话，只接过烟后转身走回了派出所。
人走了，江涛不解的问：“他帮了我们？”
秦远点了一根烟，微微点头：“咱们的计划有个漏洞，你可以进医院躺着熬死荣家父女，但我砸了店又没挨打……”
江涛如梦初醒，而正感侥幸的秦远突然皱眉，匆匆掏出手机：“遭了，把这事忘了。”
说完，他拔腿就走，不明所以的江涛二话没说便跟了过去。
很快，两人回了南街，直到靠近熟悉的冷饮店，远远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街边，秦远才停下脚步，抹了抹额头的汗。
江涛落后半步赶到，大口喘气的同时，这才问起：“我去，这是跑啥呀？”
秦远没说话，迈步朝林茉瑶走去。
走得近了，他才发现长发飘飘的林茉瑶，正哭得梨花带玉。
白衬衣蓝短裙，细白的胳膊抹着泪花，伴着阴沉的天气黑黑的云朵，林茉瑶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得皱眉。
但很快秦远便释然，并停在她身边轻声安抚：“别哭了，没事的。”
林茉瑶先是一惊，转头发现是秦远后，泪水非但没停止，反而有止不住的趋势。
秦远只能不停安抚：“真的没事，你要相信我。”
后一步赶到的江涛不明所以，瞎跟着起哄：“嫂子，真没事，进趟局子而已，我们这不出来了么。”
秦远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江涛。
林茉瑶还在抽泣，也免不了满脸疑惑的看向江涛：“你是谁？”
秦远尴尬介绍：“我发小，江涛。”
林茉瑶转头问秦远：“你们进局子了？”
秦远摆摆手：“我是去救他，所以差点耽搁了过来，还好你没走。”
这一打岔，林茉瑶终于止住了眼泪，只眼睛红红的说着：“我爸早上安排好工作，已经去了纪委，现在应该已经在谈了。”
秦远刚才猜到了，此刻只轻轻点头：“你要相信你爸的为人，纵然有问题也不会太大。”
林茉瑶顿时又有些伤心：“我昨天还劝他早去早好，但他真去了，我又担心得不行。”
关心则乱，天下本就没有多少人能免俗。
但秦远也没有乱说，前世吕家落网还要再晚一些，那时林妈的生意肯定与吕家牵扯更深；
但即便如此，林爸也只是丢了工作失了些财，人没事。
如今因为秦远设法让姚书记介入，又让林爸提早，结果应该会更好。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林茉瑶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忙不迭的接通：“爸，怎么样？”
秦远一听就笑了，这么快能打电话，已经说明很多。
果然，林茉瑶越听脸色越好，直到直接破涕为笑。
最后她嗯嗯几声挂断电话，竟激动之下一把飞扑秦远怀中，搂着秦远又蹦又跳：“秦远，我爸说他大概是没事。”
秦远伸手轻轻拍打着林茉瑶的小衬衫。
还没来得及安慰，怀中人已反应过来，迅速弹了出去，速度之快连站都险些站不稳。
秦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林茉瑶这下没有挣扎，只害羞的埋头胸间扯开话题：“对了，我爸让我转告你，事情进展比想象的还快，下午姚书记应该就会回凉水。”
这下秦远是真诧异了，林爸没事这可以预见，但姚书记这么快返回就有些出乎预料。
看来，这吕家完蛋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啊。
然而，秦远还没想清楚，一声公鸭嗓打断了他的思路：“忒，哪来野小子，放开我家瑶瑶。”
凉水南街派出所，调解室。
面对几个小时不到，便二进宫的秦远与江涛，于警官错愕万分。
盯着江涛看了许久，他又看了许久秦远，警官这才幽幽问起：“所以，这次是他无缘无故打你？”
江涛毫不犹豫的点头：“对。”
秦远依旧在帮腔：“于警官，这次真是飞来横祸。”
于警官看着江涛明显红肿的左眼，不由嘟囔：“你这一米八的个子真是白长了。”
随即他转头看向当事另一方：“吕潮，你想怎么解决？同不同意调解？”
秦远对面，一个额前吊着半撮毛，胸前挂着黑墨镜的二混子，胳膊斜搭在靠背椅上，满脸无所畏惧：“赔钱而已，于叔赶紧问个数。”
说完话，他还蔑视的看了一眼秦远：“打了就打了，多大点事。”
于警官微微闭眼，调整了情绪，这才问起江涛：“你想他赔多少？”
江涛闻言转头看向了秦远；
这回秦远倒格外干脆，直接伸出一只手：“吕大少给五万，这事就了了。”
“嘭”
这次拍桌子的是吕潮，拍完还厉声呵斥：“妈的，打你一拳也就三五千的事，还五万，你咋不去抢？”
秦远乐了，幽幽看向于警官：“警官，双方对赔偿金额存在较大争议，还是先拘留、验伤，然后再谈吧。”
于警官当即揉了额头，心中焦虑：又来。
吕大少倒是比荣老板经验多，当即开喷：“呸，少唬我，这点伤够不上轻伤......”
于警官怒了，凶厉的指着吕潮大喝：“坐下，这里不是西街台球室，轮不到你吕潮张牙舞爪。”
吕潮恶狠狠的看了秦远一眼，这才悻悻的坐回座位。
于警官当即转头劝起秦远：“小秦同志，这五万确实太高了吧？”
秦远却死不松口：“少五万免谈，拘留、验伤。”
于警官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们自己聊三分钟，如果到时候还是不想谈，咱们再走程序。”
说着，于警官已起身，倒是走之前不忘警告吕潮：“你老实点，好好谈。”
吕潮嘿嘿答应，但于警官一走，他立马换脸：“小子，你拉瑶瑶的手，咱们待会出去算，至于打你兄弟，给你三千都是抬举你。”
说着，他神色自傲起来：“告诉你，我爸是江海公司总经理，我叔是凉水副县长，这南街派出所所长，也是我们家常客。”
“啊？你是吕家的？”秦远这下真意外了。
吕潮见秦远的反应，顿时更嚣张了：“哼，知道怕了？告诉你，现在磕头认错还来得及。”
可惜，他的再次嚣张、自夸，被无视了；
微微诧异过后的秦远只揉着额头嘟囔：“真是哪都不缺傻x。”
说完他不再理会吕潮，只盯着桌上的手机看。
吕潮顿时牙关紧咬，一跺脚抬了价：“算老子倒霉，给你们五千先了结此事，如何？”
江涛眼睛微微亮，但见秦远还是只看手机，他又趴回了桌上。
三分钟很快过去，于警官回到了调解室。
没等于警官开口，活过来的秦远当即开腔：“调解不了，拘留、验伤。”
吕潮有些慌了，再次改口：“小子，给你八千，不能再多了。”
于警官微微诧异的看向吕潮，想了想，他转头看向秦远：“你确定不调解么？”
秦远突然微微一笑：“调解也行，赔十万。”
调解室里静悄悄，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