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勋宗死了

在模糊线索的指引下，“钴”分队的人居然排除了各种干扰项，成功锁定了马国成和卡尔采夫。

11号当晚，在“钴”分队组员们的带领下，一群土黄色制服的阿国警察就把他俩请到了，坎大哈机场旁边的那栋办公楼里“喝茶”。

只可惜，霍多尔科夫等人除了线人的证词，以及一些侧面信息，并没有掌握能够直接指向这两人“通敌”的证据。

所以，他们急切地想拿到能够给这两人定罪的口供。

昨晚被麻醉针迷得五迷三道，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醒的卡尔采夫，现在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一只手被拷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此刻，一盏强光灯直挺挺地打在他的脸上，炫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今晚，行动组副组长索科洛夫中尉，和暴脾气的“翻毛夹克”先生负责“伺候”他。

“卡尔采夫，你应该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吧？”中尉先生和善地问。

“你们抓错人了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医生！一年前，我还在第40集团军服役呢，刚刚退役啊！”

“翻毛夹克”在医生面前，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道：“你别以为在部队里待过，我们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应该知道被定为叛国罪的下场”。

“跟我讲讲你的新朋友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索科洛夫中尉的语气越发地和善起来...

三小时后，腮帮子上挨了几拳，眼睛肿得像熊猫的卡尔采夫终于被释放回家。

“这么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霍多尔科夫上尉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写着。

“是的。这家伙确实经常到周边村子里行医。村民和他的司机都可以证明。

可是，最奇怪的是，今天上午这几个小时，他完全没有记忆。只知道头天夜里还在坦帕尔村睡觉，第二天中午却回到了坎大哈的家里。

他老婆说今天早上他是被朋友送回家的，还一身的酒气，明显喝多了。”

“先派个人盯着他。还有，他提到的那个朋友就是我们的马先生吧？”上尉知道“翻毛夹克”的大记忆恢复术威力是惊人的。

如果这样都问不出来，说明这个前军医知道的确实不多。

“正是。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索科洛夫给出了判断。

“是啊。”上尉点了点头说，“可是，我们没有明确的证据，他的店，包括他周围的人，我们都排查了，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这家伙还是个UN的雇员，外国人。”

索科洛夫皱着眉，感叹道：“真难办啊！”

霍多尔科夫收拾好桌上的材料，站起来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说：“走，我们去会一会他。”

深夜两点，审讯开始。

另一个小房间里，暖炉里没有点火，整个屋子非常冷。

“我听说过你，在普扎博沃兵营，你好像很受大兵们欢迎啊。想不想来一杯热咖啡？”霍多尔科夫换下了制服，穿着一身便装，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缓缓走到冷得搓手跺脚的马国成身边问。

“其实，我更想来一杯伏特加，难道中尉同志也想找我买酒吗，还是打算来点更攒劲的东西？”他那市侩的语气跟市集里的阿国小贩一样。

“不要叫我同志！”被激怒的中尉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滚烫的咖啡溅得到处都是。“你虽然打死过两个‘杜什曼’，但是，别以为那就能证明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霍多尔科夫先生，作为一个UN的雇员，虽然，我会做一些常规工作以外的灰色业务，却很懂规矩。你最多给我扣上扰乱市场、非法经营的帽子。但是，我不傻，杀头的买卖是不会做的。只赚钱不送命，那是我的原则！”马国成吸了吸冻得塞住了的鼻子，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他在这里做事，一向不留手尾，而且他发现这帮人并不是KGB，只是内务部的警察而已，而且，此时毛熊内务部跟KGB的关系很差。

（时任KGB的一把手是后来的光宗，他与时任内务部长晓洛科夫势同水火。）

这些人办事有所顾忌，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和编织的关系网，多少能发挥一些保护作用。

只是这帮人够缺德的，天这么冷，却故意不点炉子。

快冻死老子了，哈嚏！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不如，先从11月4号下午，是谁到米尔韦斯医院找你开始谈起...”

很快，上尉同志就发现审讯再次陷入了僵局，这个黄皮肤的家伙十分滑头，极其善于避重就轻、装傻充愣。

无论他们怎么诱导，他始终不上套。

至于更极端的手段，他们又没法用。

最多，也就是把“翻毛夹克”叫进来给他几下子狠的。

拖了几天之后，霍多尔科夫受到了来自上级和其他部门的更多压力。

无论是第48摩步旅、还是普扎博沃兵营、甚至是坎大哈军方的头面人物，都通过各种途径帮这个家伙打招呼、鸣冤叫屈。

简直像捅了马蜂窝。

霍多尔科夫不禁纳闷儿，这家伙这么受欢迎的吗？！

更要命的是，当天夜里他们还收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勋宗死了。

紧接着，是持续五天的国丧期。

未来一段时间，东方阵营的所有人都将把视线聚焦在莫斯科。

除了葬礼，更关乎权力。

天知道那片遥远的土地上，还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于是，为稳妥起见，第40集团军及整个驻阿部队总指挥下令，一切行动暂停，所有部队非必要不得离开驻地、保持高度戒备。

至于什么治安、清剿之类的任务，上面的官僚都一样回复，玩儿蛋去。

连一向被毛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潘杰希尔，都停火了。

11月19日上午，持续一周多的雨雪天气终于结束，天空放晴。

马国成在被“毫无理由”地抓进去八天之后，又被莫名其妙地释放了出来。

望着阳光洒在远处的兴都库什山上，如同给北方的地平线镶嵌了一匹金色的绸缎，看得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现在，马国成除了跟卡尔采夫一样挨了几拳头，以及坐得太久腿有点软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他从机场旁边的办公楼出来，一瘸一拐地沿着被冰雪覆盖的道路向东走去。

这时，一辆GAZ69吉普车缓缓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窗摇下，阿格巴尔那笑眯眯的圆脸从里面伸了出来。